表叔去買通藥鋪夥計,把柴胡加進去的!對了,還有那個藥鋪夥計!那也是鄭志讓人滅口的,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武安侯:“閉嘴!”
劉氏冷冷出聲:“閉嘴什麼,讓她繼續說!”
武安侯怒道:“還有什麼好說的,這賤人隨口攀咬,胡亂牽扯,要把府裡所有人都拖下水她才甘心嗎!”
劉氏冷笑:“分明是你怕她招出什麼不該說的人,才急吼吼地想要她閉嘴罷?”
武安侯氣急敗壞:“我何曾有過這樣的心思,你還嫌不夠亂嗎!”
眼看著這對夫妻爭執起來,隋州視若無睹,對武安侯道:“煩請侯爺將鄭二公子請過來。”
武安侯不得不中止跟劉氏的爭吵,他惡狠狠地瞪著蕙娘,嘴唇張張合合,最終迸出幾個字:“還不去把鄭志給我帶過來!”
下人連忙領命而去。
鄭志很快就過來了,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箇中年美婦。
唐泛見過她,事發當晚,武安侯府的女眷都在,他依稀記得這女人是武安侯的妾室。
鄭志行禮道:“孩兒見過父親,母親,不知這兩位是……?”
他的視線落在隋州和唐泛身上,案發當夜,他並沒有出現在現場,自然也不認得唐泛他們。
鄭志的相貌與身旁那個中年美婦有六七分相似,平添了幾分陰柔,但言行舉止文質彬彬,光從這一點上,鄭誠就沒法跟他相比。
世子還未冊封,名分未定,次子卻比長子更加優秀,武安侯心裡肯定會有掙扎。
這一掙扎,心中難免就有傾斜,一碗水也就很難端平。
紛爭由此而起。
武安侯繃著臉:“這兩位是順天府的唐大人,和北鎮撫司的隋大人,為了你兄長的案子來問話的,我問你,你兄長之死,是否與你有關?”
鄭志大吃一驚:“父親這話是要冤殺孩兒不成,孩兒怎會兄弟鬩牆,謀害兄長?!”
他雖然做足了戲,可唐泛沒有漏看他剛才下意識望向蕙孃的那一眼。
隋州:“鄭二公子,蕙娘現在指認你唆使她下藥謀害鄭誠,又為了滅口,殺了她表叔,可有此事?”
鄭志斷然道:“萬萬沒有此事!”
蕙娘痛哭:“你這殺千刀的,明明是你讓我做的,你還說等那死鬼死了,就將我要過去的!”
鄭志怒道:“你這婦人是失心瘋了不成,你是我大哥的妾室,我如何會和你有勾連!”
中年美婦尖叫一聲:“我讓你這小賤蹄子胡亂攀咬!”
便撲上去要扇蕙孃的耳光。
方才武安侯夫人劉氏也這麼做,薛凌不好插手,眼下一個妾室,薛凌直接上前將她推開:“錦衣衛在此,安敢放肆!”
中年美婦被推得跌倒在地,臉色青青白白,想要發火又不敢,索性腰身一扭,撲向武安侯,抱住他的大腿泣道:“侯爺,您可要為我們母子做主啊!”
武安侯一個頭兩個大,連忙拉住她:“起來,起來,成何體統!”
話雖如此,語氣畢竟要比剛才對劉氏說話來得溫和許多。
劉氏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面對如此混亂的場面,虧得唐泛與隋州二人還能面色如常。
唐泛道:“蕙娘,你指認鄭志,可有證據?”
蕙娘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中年美婦指桑罵槐:“好啊,你說不出來了是不是!阿志明明是清白的,如何會謀害兄長?是不是有人看著大公子死了,不滿阿志會成為世子,所以指使你誣陷阿志的,說!”
在這一連串叫罵聲中,蕙娘卻陡然叫了起來:“我有證據!我有證據!”
她實在是被唐泛剛才的描述嚇破膽了,不管是北鎮撫司的詔獄還是那個勞什子“雨澆梅花”,她通通都不想嘗試。
隋州:“說。”
蕙娘咬咬牙:“鄭二公子臀上有個紅色的胎記,有半個巴掌那麼大,是梅花形狀的!”
此言一出,中年美婦的叫罵聲也戛然而止了。
男女有別,臉上手上的胎記都還好說,這屁股上的胎記,除非是極為親近之人,否則又怎會知曉?
蕙娘是鄭誠的妾室,鄭志卻是鄭誠的弟弟,兩人本該八竿子打不著的,現在蕙娘卻知道鄭志屁股上有塊胎記,這說明了什麼?
隋州望向臉色大變的鄭志:“可有此事?”
鄭志沒有回答,隋州也不需要他回答了,直接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