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內情。
從鞏侯墓裡轉移出來的財物,被陳氏藏在了那屋子裡的米缸裡面,上面覆上厚厚一層糙米,很快被唐泛他們找了出來。
將這些財物清點上繳之前,唐泛從其中拿出十分之一,私下分賞給龐齊等錦衣衛。
在官場上混久了,他很明白一個道理:你自己要恪守原則,那沒問題,但你不能逼著別人也跟你一樣那麼做。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要是唐泛拿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那充其量只能當個孤臣,而不會有得力的下屬。
為了這次的行動,一干錦衣衛幾乎是豁出命去,不說龐齊他們這些受了傷的,還有四名錦衣衛葬身在下面。雖說人在江湖混,難免不挨刀,像他們這種職務就要隨時做好拿命去換的心理準備,但人命關天,而朝廷的撫卹肯定不會太厚,這些獎賞,自然是他們應得的。
作為領導,唐泛自然要為他們考慮周全,不過他也再三囑咐了,拿了就拿了,不能往外說,不然好處保不住,反倒還會落罪。
財不露白的道理人人都懂,龐齊他們自然是指天誓日地答應下來,對唐泛更是感激幾分,要知道這年頭能真心為下屬打算的上司很少,許多文官端著架子,不願與錦衣衛這些人走得太近,就怕掉了身價。唐泛這樣的人,不說鳳毛麟角,但也著實不多見的。
至於錢三兒的歸屬,唐泛也幫他考慮好了,這小子在墓中表現不錯,人也不壞,最重要的是夠機靈,所以唐泛向隋州說了一聲,徵得他的同意,準備將錢三兒帶回京,若是考核合格,便讓他成為北鎮撫司一員,若是不合格,就丟順天府去,雖然唐泛已經離開順天府了,但這點面子還是夠用的。
錢三兒被這從天而降的喜訊砸暈了,對著唐泛再三叩謝,又在他後面跟進跟出,瞧那樣子,恐怕是恨不得黏在唐泛身後當條尾巴了。
地宮坍塌,宋陵損毀,這對當地老百姓來說是一件唏噓不已的事情,但即使如此他們依舊很高興,因為那兩頭鎮墓獸也隨之被壓死在裡面,村民再也沒有聽到那個詭異的哭聲,也再也不會有人經過河邊的時候被拖下去,自然人人歡喜,額手稱慶,又對唐泛一行人感激涕零,直稱為救命恩人,要為他們立長生牌位。
但對於劉家來說,這卻又是另外一個噩耗。老村長死了,長子劉大牛也被證明早就死了,連屍體都不知所蹤,之前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劉村長是白蓮教妖徒李漫假扮的。
劉家人在得知這個訊息之後,頓時一片愁雲慘霧。
不管如何,老村長的死都與鞏侯墓有關,要不是他為了村子的安寧,親自下去檢視,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所以唐泛囑咐何縣令要好生安撫劉家,以及那些同樣受了波及,有家人傷亡的村民。
此行不僅剿滅了為禍地方的妖獸,而且一舉將白蓮教的河南分壇連根拔起,像李漫這樣在教中擔任重要職位的人物,也都死了,更不必說他們還殺了一干堂主,抓住陳氏,繳獲白蓮教徒苦心搬運出來的鞏侯墓寶藏,無論怎麼看都是大功一件。
但對其他人而言或許如此,對唐泛而言,卻有一道陰影籠罩在他頭上。
那就是尹元化的死。
之前在鞏侯墓中,唐泛剛救了尹元化一命,轉眼卻被他推出去當擋箭牌,要不是隋州及時出手,當時死的就應該是唐泛了。
在那之後,尹元化看見鎮墓獸離開了大殿門口,自以為有了生路,不顧一切跑出去,誰知道外面卻還有一頭鎮墓獸,結果自投羅網,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
可以說完完全全是死不足惜。
但別人不這麼看啊,不說別的,尹元化的死訊傳到京城,他那位老師梁侍郎,就第一個要找唐泛算賬。
你說尹元化是被鎮墓獸咬死的,誰信?證據呢?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為了排除異己,故意將他留在裡面?反正錦衣衛與你相好,自然會聽從你的命令,殺人滅口,就是這麼簡單!
都不必等梁侍郎開口,唐泛就已經幫他想好如何加給自己的罪行了。
他甚至可以預料,這次回京,其他人也許會因此獲得嘉獎,唯有他自己不會,非但不會,很可能還會有罪名等著彈劾自己。
為了此事,唐泛特意將程文和田宣叫到跟前,對他們道:“回京之後,朝廷恐怕要追究尹元化之死,反正你們沒有下墓,倒時候照直說便是。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你們不必擔心會被連累。”
程文與田宣二人在知道尹元化死了的訊息之後,確實有些惶恐不安。
唐泛作為欽差正使,若是要將責任推卸到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