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兒嘿嘿一笑,提議去青樓吃飯,正好順便連人生問題也一併解決,被唐泛一個巴掌拍到後腦勺上,頓時癟癟嘴,不敢吭聲了。
唐泛警告他:“你要想跟著我,就別想這些事兒,回頭找門媳婦,安安生生過日子!”
錢三兒委屈兮兮,他也就是有賊心沒賊膽,對自家大人用看嫖客的眼神看著自己表示很受傷:“我可以發誓,我以前也沒去過那種地方的!”
唐泛翻了個白眼:“你對我發誓有什麼用,對你以後的媳婦發去!”
錢三兒賤笑:“大人,您交遊廣闊,給我找個唄,我對您的眼光絕對信任!”
唐泛:“我找的你一定要?”
錢三兒:“那是!”
唐泛:“那敢情好,等回了京,我就給你去向東邊巷口那家賣烙餅的老闆娘提親。”
錢三兒慘叫:“我的娘咧!那女的都四十了,肥成球似的,大人你忍心讓我羊入虎口啊?!”
聽他把自己形容成羊,唐泛的臉差點沒繃住:“那你不是說你每回去買烙餅,她都衝你拋媚眼麼?”
錢三兒鬱悶道:“那是因為她日日在那裡賣烙餅,就沒見過像我這麼俊的,所以春心萌動了,但我不能因為同情她,就把自己往魔爪裡送啊!”
唐泛:“去去去,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一邊涼快去,別煩著我了!”
兩人一路走回去,遠遠的便發現竹院門口竟然熱鬧得很。
唐泛微微皺眉,快步走上前去。
熱鬧的主角,是賀家二房。
賀霖與唐瑜。
準確地說,是賀霖喝了酒,在衝著唐瑜耍酒瘋。
唐瑜身前隔著嚴禮和公孫彥,礙於賀霖的身份,他們不好直接動手,但有他們在,賀霖也沒法靠近唐瑜半分。
兩個錦衣衛用不屑的眼神看著賀霖,而賀霖則被這種眼神刺激得越發癲狂起來。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對韋家如此,對賀霖更是如此。
他沒想到自己好端端去喝人家的滿月酒,也能喝出一堆事情來。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所有人懷疑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而賀澄卻說不出辯解的話,賀霖覺得換了別人,肯定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更不覺得自己動手打兒子又什麼錯。
可偏偏唐泛站了出來,先是抬出錦衣衛和賀老爺子來壓自己,當著眾人的面,小舅子竟然上下不分,對姐夫毫不留情地痛斥,還縱容那些鷹犬對他動手,這是一輩子都好臉面的賀霖所無法接受的事情。
他氣沖沖地離開韋家之後就去買醉,又遇上了平時幾個吟詩作對的朋友,那些人都聽說韋家發生的事情,藉著安慰之名,行嘲笑之實,暗示他夫綱不振,被自家兄弟比下去也就算了,現在連小舅子都瞧他不起,又調侃他是不是回去要跪搓衣板了。
這些話聽在賀霖耳朵裡,更是火上澆油,喝酒壯人膽,他也沒了對錦衣衛的忌憚,心中就剩下一個念頭:找唐瑜算賬!
對賀霖而言,他很難站在唐瑜的角度上去思考,體諒唐瑜這些年的不容易,他只看到唐瑜有了弟弟撐腰,就不把他放在眼裡,今日之後,自己在賀家,在香河縣,還有什麼臉面立足?
於是便有了唐泛所看見的這一幕。
唐瑜見天色晚了,原本是準備回自己住的地方,但她不放心賀澄,生怕回去之後又被賀霖藉故找茬,就準備把兒子留在竹院,讓唐泛幫忙照看一晚,誰知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唐泛,她只好祝福賀澄乖乖看書,不要搗亂,然後先行回來。
誰知在門口就碰上了氣勢洶洶酒醉歸來的賀霖。
嚴禮和公孫彥正皺著眉頭,眼瞅著賀霖仗著酒醉開始動手動腳,他們正考慮要不要把對方痛扁一頓呢,但賀霖總歸是唐瑜的丈夫,唐泛的姐夫,所以二人拿捏不好分寸,就開始盼著唐泛回來。
眼見唐泛出現,兩人都欣喜道:“公子!”
賀霖不知道是酒喝多了昏了腦子還是怎麼的,連頭也不回,還在衝著唐瑜嚷嚷:“你自嫁入賀家以來,我哪點對不住你!為了你,我不好酒色,連賀軒院子裡都有一個通房,我卻什麼也沒有,別人都說你妒悍,我還在外面為你說好話!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有你這樣讓弟弟在外面落我面子的麼!賀家缺你的還是短你的了?別以為有了弟弟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和離你就別想了,我要休了……”
“住口!!”平地一聲怒喝。
不是唐泛,他沒有這麼好的丹田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