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料想到魏憫會主動攻擊,看見凳子劈頭蓋臉砸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揮刀擋開。
魏憫趁著這個空擋,一把朝起櫃子旁擺放的花瓶,朝女人摔去。
屋裡能用的桌椅板凳花瓶茶盞,幾乎都被魏憫用來阻擋女人跟她近身肉搏了。
等最後一個椅子扔完之後,女人十根手指慢慢握緊刀柄,轉動了兩下脖子,發出骨頭的“咔嚓”清脆聲,朝魏憫冷笑,“接著砸呀。”
魏憫儘量往門的方向站,做出企圖要跑的姿勢,想引她到堂屋去。
女人看見了也不攔她,餘光若有若無的朝櫃子處瞥了一眼,說道:“差點就上了你的當,屋裡不可能就你一個人吧?我都進來這麼久了,怎麼沒見著你夫郎呢?”
女人腳步挪動,卻不是朝魏憫,而是往衣櫃的方向走去,無視魏憫突然大變的臉色,頗有興趣的說道:“讓我猜猜,他是不是躲在這裡面呢?”
說著,手一抬,那把泛著寒光的刀,刀尖正指著半開半關的櫃子。
阿阮躲在櫃子角落裡,從嘴唇到小腿都在發抖,聽到外面噼裡啪啦的聲音,嚇的緊緊閉上眼睛,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發出任何聲音,浪費了妻主的一片苦心。
慢慢的,聲音停止之後,阿阮就聽到女人似乎發現了自己的位置,正一步一步朝櫃子走來。
阿阮胸口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屏住了。
在他抱著頭蹲下,以為自己躲不過的時候,就聽見一門之隔的屋裡,有什麼東西摔在地上,隨後就是魏憫發出微不可查的一聲悶哼。
阿阮臉色瞬間刷白,只覺得全身流動的血液都在這一聲悶哼中冰凍住了,渾身發冷,喘不出氣。
——妻、妻主!
阿阮從櫃子裡爬出來,也顧不上自己性命,目光急忙在黑夜中尋找魏憫的身影,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拼命睜大眼睛撐著。
魏憫其實不在旁處,就在櫃子一旁沒被月光照到的陰影裡。
她瞧見女人朝櫃子舉刀的時候,立馬縱身撲了過去。
女人似乎就等她過來,在魏憫抱住自己往地上倒的時候,反客為主的把她作為肉墊壓在下面,同時從短靴裡摸出匕首,抬手朝她抱著自己的胳膊上就是一刺。
魏憫後腦勺磕在地上,再加上手臂突如其來的一刀,疼的一聲悶哼。
女人趁機掙脫魏憫的束縛,半跪在地上,抬手朝她胸口就是狠狠一刺。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魏憫紮在她胸口上的花瓶碎片。
魏憫倒在地上的時候,手掌按到一個鋒利的東西,瞬間被劃出血。
她頓時猜到可能是什麼東西的碎片,當下也顧不得手疼,而是攥緊碎片,在女人面朝著她,準備痛下殺手的時候,先一步將碎片穩準狠的插在她的胸口處。
女人手中的匕首當即“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胸口,隨後身體軟綿綿的朝一旁倒去。
魏憫為了以防萬一,伸手摸到女人掉在地上的匕首,又往她胸口上狠狠紮了一刀,確定她的確沒了呼吸之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小聲喚道:“阿阮?”
阿阮從櫃子裡爬出來,剛站起來,就聽到魏憫的聲音,頓時轉身往櫃子一旁去找。
屋裡到處都是花瓶茶盞碎片,魏憫怕阿阮不小心碰到踩到或者摸到,提醒道:“慢慢過來,別摔倒了。”
那裡沒有光,阿阮看不清腳下,只能聽見魏憫的聲音就在離他沒幾步遠的前面,他小心翼翼的抬腳走過去,生怕踢到魏憫。
哪怕是這樣,他還是一腳踩在了一條胳膊上,頓時嚇得差點彈起來。
魏憫已經看見了他,趕緊用沒受傷的手拉住阿阮的手腕,低聲安撫,“別怕阿阮,那不是我,你沒踩到我。”
阿阮順著魏憫的力道跪坐在她面前,伸手往她身上摸,想檢查她是不是傷到了哪裡。
魏憫感覺到阿阮十指冰涼,整個人都在哆嗦發抖,便將他一把摟在懷裡,攬著他的肩膀,低頭安撫性的親了親他的額頭,柔聲道:“不怕,已經沒事兒。”
魏憫覺得手臂處似乎失血過多,已經有些麻木,感覺不到疼痛了,她抬手拍了拍阿阮的背,說道:“阿阮,你去把油燈點亮吧。”
既然剛才屋裡那麼大的動靜都沒引來別的人,可見驛丞她們,應該是蔣梧闕派來的人攔在了外面。
阿阮點點頭,摸黑找到燭臺,哆嗦著手把油燈點亮。
微弱的燈火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