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拾起來,突然一道人影覆蓋下來。
他被不知從哪裡伸出來的一隻腳踹飛,不滿五尺的乾癟身子滾了幾滾,吐出一口血。
這當胸一腳踹得相當之狠。
哥舒似情從洞內走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三人面前,擦了擦唇邊流出的血。他強自衝開穴道已經受了傷,但他無所謂地低下頭,看到那盒子落在他腳前,便把它拾了起來。
“什麼寶貝,值得你們這麼搶?”哥舒似情挑眉,摸著那盒子。
謝天樞一凜:“情兒,你莫動。”
哥舒似情正要說一句“你叫我不動我便不動了嗎?”,誰知慕秋華速度極快,倏地向他衝了過來。
哥舒似情把盒子往身後一負,慕秋華還沒近到他身側,已被謝天樞攔住。
慕秋華大怒,四根手指猛地下垂,內力十足地敲打在謝天樞掌心。
謝天樞驟然收手,交手以來第一次向後退去,一直退到洞口,哥舒似情原想伸手扶他,但他穩住了,眉目微凜,低下頭時,看到自己掌心迅速結冰。
化雪手。
慕秋華為了打敗他,那一掌可以說是用盡畢生功力。
謝天樞直至此刻,終於露出一點訝異來。他驚訝於慕秋華的化雪手竟然練到了這麼高的境界,即便是當年的哥舒曼,也不過如此而已。
他與慕秋華是同門師兄弟,昔年也曾同起同坐,一同習武,慕秋華的武學根基他很清楚,雖然慕秋華天賦好,但憑慕秋華,至少也要再練十年,才能有這麼深厚的化雪手功力。
謝天樞的眼神變冷:“當年哥舒曼與人比武,武功全廢,原來是為你所害。”
哥舒似情從這句話中倏然抬頭。
慕秋華不置可否,笑道:“當年哥舒曼逼迫師兄娶哥舒輕眉,師兄很討厭他吧,我給師兄報仇,不好嗎?”
逼迫?哥舒似情面色蒼白,什麼叫哥舒曼逼迫謝天樞娶哥舒輕眉。
慕秋華當年是如何使計迫害了哥舒曼只有慕秋華自己知道,壞字經能夠吸納別人的功力,慕秋華一定是強行吸納了哥舒曼的功力,所以他的化雪手才會有如此高的境界。
哥舒似情皺眉沉思,忽然看到謝天樞袖子裡竟在滴血,他瞳孔驟縮,“你受傷了?”
“不必擔心。”謝天樞目視前方:“我尚無大礙。”
哥舒似情咬了咬牙,想說什麼,止住了。
慕秋華笑起來,他的傷要比謝天樞重幾倍,臉色青白,強忍著開口:“哥舒似情,你可知道你爹他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就是他永遠一副神仙似的樣子,”慕秋華咬牙切齒:“就連受了傷,也非要裝得若無其事。”
慕秋華這點倒是說對了,謝天樞無論何時,都一副神仙似的樣子,哪怕他此刻傷得快死了,也絕不叫旁人看出一星半點來。
哥舒似情手指一緊,謝天樞冷聲道:“你不必言語蠱惑。”
說罷,他再次出手。
哥舒似情心中微憂,他很少見謝天樞受傷。
不對,應該說是,他從來沒有見過謝天樞受傷。在他印象裡,或者說在所有人印象裡,謝天樞太強大,是風雪都能橫斷的。他想上前相助,又隱忍不發,正猶豫,突然,對戰中的慕秋華大笑道:“師兄,你輸了!”
哥舒似情神色劇變,毫不猶豫地拔身向前,就這當口,慕秋華突然朝他傾覆過來,就好似料到了他會過來,一掌擊向他的胸口。
哥舒似情被他這掌震得全身劇痛,險些暈厥。
慕秋華出完這一掌後立刻去搶哥舒似情懷裡的木盒,哥舒似情突然把盒子一甩,又再度扔到了洞裡去。
謝天樞一把抱住了哥舒似情。
哥舒似情跌進了謝天樞的懷裡,開始劇烈地喘息,每次噴出去的呼吸都越來越急,變作冷霧。
慕秋華一陣大笑,雖未搶到盒子,但他一計得逞,痛快不已。
謝天樞低頭看懷裡的人,“你——”
“我沒事,”哥舒似情睜著鮮紅的眼睛,牙齒打戰地道:“我沒事。你放開我。”
他重複了兩遍,似乎是想讓謝天樞相信他真的沒事。
他受了傷,謝天樞若顧及他,與慕秋華動手時必定會分心。
誰知謝天樞還真放開了他,鬆手的剎那,哥舒似情愣了愣,莫名其妙地心裡一空,說不出的滋味。
但謝天樞只是鬆開了他的手,卻按上了他的肩。
他被謝天樞帶著身體一旋,轉眼兩人已到達摩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