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樞拍了下機關,一道石門旋即在洞口合上。
慕秋華本要立即上前,但他眉間露出痛苦之色,嘴邊的血流的更多了。他已經無力前行,再動手下去,不等千年靈芝到手,他就要氣絕而亡了。
綠先生倒是爬了起來,試著去推開這石門,但他內力太淺,石門紋絲不動。
慕秋華心中罵了一聲廢物,口中道:“不必試了,憑你的功力推不開的,你過來,渡我些真氣,我、我難受得緊。”
綠先生自己也受了傷,當下猶豫,但慕秋華眼底露出兇光,他不敢拒絕。
狂風在此刻暴起,慕秋華望著那石門,知道里面的人能聽到:“師兄,你以為你能躲多久,不如把靈芝交出,我或可放你們父子一條生路。”
第112章 巔峰
達摩洞內未傳出任何聲響; 慕秋華死死盯著那堵門。
哥舒似情聽到了慕秋華的聲音; 尤其聽到父子兩個字時,神情諷刺。
他被謝天樞抱進了達摩洞; 盤腿安置在那張他已經在上面躺了很多天的石床。
謝天樞去翻木盒,想把靈芝取出來,讓哥舒似情生咽一小片下去。
誰知一開盒子; 那盒子裡擺的竟然不是千年靈芝; 謝天樞怔了怔。
很快他就想通,盒子裡的靈芝一定是被溫小棠給掉包了。
溫小棠知道慕秋華必會對這盒子緊追不捨,所以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 把靈芝給換走了,為了讓盒子拿起來有點分量能掩人耳目,他還往盒子裡放了一堆野草。
謝天樞想了想,仍是把盒子關起來; 放在自己身邊。
洞穴一片黑燈瞎火,那支燭被冷風吹滅,謝天樞屈指一彈; 擦著了火苗。
他俯身下來為哥舒似情檢查傷勢,哥舒似情避開了他的手; 看到他袖子裡的血還在滴,袖口的猩紅已暈染開了一大片; 他看著那血,低聲道:“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救我。”
謝天樞執意給他把過脈後; 扶著他肩膀坐到他面前。
哥舒似情想推開他,可謝天樞的手很沉。
哥舒似情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古怪地把頭抬頭:“我說了不用你……”
他愣住。
謝天樞的眉毛很濃,下面的眼睛若是平常,總是一貫的淡然清明,看著他,就看到了寧靜。
現在的謝天樞依然是一股子寧靜的味道,但哥舒似情卻在那裡面,看到了一點其他的東西,很濃郁很深沉。
謝天樞開始為他療傷。
這些年哥舒似情不知領教過多少回春風渡了,但還是頭一次被它用以療傷。他覺得渾身經絡慢慢舒展開,疼痛也在消失,這感覺神奇得很,他不由閉起眼睛。
半晌,謝天樞收了掌,兩人各自吐納完畢。
洞內漆黑中一點燭火搖曳,兩人的容貌都不太清晰。
兩人對望著,哥舒似情皺了皺眉,大概不習慣這樣近距離的與他對視,先低下了頭。
謝天樞看著他,鬼使神差,用手抹了抹哥舒似情的臉,一抹之下,把他臉上的脂粉擦掉了,露出下面暗色的肌膚。
哥舒似情受驚般地抬起頭,謝天樞的手並未放下,貼緊著他:“許久未曾抱過你了。”
方才進洞的時候他是抱著哥舒似情的,不知有多少年,他都未曾像今天這樣抱一抱他。
哥舒似情摸了摸被他抹掉脂粉的肌膚,眉頭皺得極緊,想用手擋住它,“你別扮慈父的模樣,我看著難受。”
謝天樞自動忽略他這句話,“今日抱過你了,我也算了了一半心願,你何時能再叫我一聲爹,我便餘願足矣。”
哥舒似情送他三個字:“你休想。”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誰都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外面風很大,裡面卻壓抑。
謝天樞忽然道:“情兒,你告訴我,你想不想活命?”
哥舒似情怔了怔,滿不在乎地道:“關你屁事。”
謝天樞看他,哥舒似情不自在地把臉撇開,低低地笑了一聲,“這世上沒什麼東西真正屬於我,唯獨命是我自己的,怎麼,我對這樣我唯一擁有的東西,該如何取捨,還要告訴你嗎?”
謝天樞擔憂地提了下眉頭。
他不知道哥舒輕眉到底灌輸了哥舒似情什麼樣的思想,以至於使得哥舒似情身上總有一種病態的自我摧毀意識。
簡而言之,他不怕死,這種不怕死,不是為了某個人某件事而心中充滿無懼又可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