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酸,換上乾淨的衣物,浮生站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少女一身白衣如雪,俏麗清雅,不由凝眸淺笑,顯然對自己的新形象十分滿意。
休整了兩日之後,浮生有些坐不住了,眼看著口袋裡的銀子越來越少,老這麼坐吃山空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趁現在還沒有彈盡糧絕,不如去尋個差事,也好應付以後的日子。
有了這個計較,浮生立刻行動起來,可是在許都城轉了一圈,才發現找份像樣的工作可沒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如今兵荒馬亂,本來各行各業的生意就比較蕭條,需要用人的不多,又因著各地難民湧入,大家都急著找活兒做,所以將工價壓得很低。
浮生好不容易面試了幾份粗活兒,卻不是遭遇性別歧視,就是人家嫌她瘦瘦弱弱沒有蠻力。故而轉悠了一天,仍是一無所獲。
正唉聲嘆氣間,忽見前方一佈告牌前,密密麻麻的圍著許多人,這些人交頭接耳,好像在議論著什麼事兒。浮生心下生疑,莫不是有招工的不成?於是忙擠進人群,湊到前頭一看,卻見上面寫著:今丞相有疾,求聘天下名醫,能醫好丞相之疾者,定有厚贈!
如今是建安五年,曹操在許都挾天子以令諸侯,故而這裡的丞相定是曹操無疑。
浮生身懷醫術,本是難得的機會,若是能僥倖醫好曹操的病,定然不必再為生計發愁,可她仍猶豫不決。曹操啊!那可是歷史上出了名的狠角兒,她要醫得好還行,若是萬一出了什麼差子,不但報酬沒有,恐怕連小命兒都得搭進去!
這樣想著,不由下意識摸了一把自己的腦袋,算了,有些錢該掙,有些錢還真掙不了。
唉,今個兒感情是找不到活計了!
浮生心情鬱郁地繼續往前走。沿著河岸往前走,過了石橋,便是一條相對僻靜些的巷道。
“閃開,閃開!”正低頭數著地上的青石磚,卻見前方迎面駛來一輛馬車,浮生慌忙往一旁躲閃。
一群人簇擁著馬車呼嘯而過,濺了浮生一身的汙水,浮生回頭衝著車隊吐一口口水,罵道:“急什麼急,趕著去投胎啊!仔細折了輪子!”
話音剛落,只聽‘咔嚓’一聲。
不會這麼靈吧,浮生一把捂住嘴巴,瞪著大眼一瞧:只見方才那輛馬車果然陷在了不遠處的泥潭裡!
那馬伕急匆匆跳下車,在前面打馬,一群隨從湊上去,用力地在後面推那馬車。
浮生幸災樂禍,看著一群人忙忙碌碌,不由捂著肚子‘咯’‘咯’笑了幾聲。正在推馬車的幾人似乎聽到了笑聲,凌厲的目光齊刷刷向浮生投來,浮生的笑容立刻僵住,臉上的肌肉也霎時抽了抽。
那些人瞪了未央幾眼,也未有其它動作,便繼續低下頭,急急忙忙地去推那馬車。
虛驚一場,浮生捂著胸口,在心裡罵道:我去!這群人都長了一副狗耳朵不成,這麼遠都能聽得見!
一群人推了半天,馬車紋絲未動,浮生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趣,正要走開,忽聽馬車中傳來一陣痛苦的咳嗽聲。
這聲音急迫短促,卻又虛弱無力,憑著職業敏感,浮生猜到馬車裡的人應該患有心肺方面的疾病,並且還相當嚴重,不由便多留心了一些。
難道方才走這麼急,是因為要拉病人去看診?若真是如此,那她方才實不該幸災樂禍!
“老夫人,老夫人!”忽而一聲清脆的尖叫,車門‘哐當’一聲被推開,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驚慌失措地探出頭,聲音著急的變了調,道:“老夫人,老夫人她不行了!”
正在推馬車的眾人停下手,全湊到車門旁,緊張兮兮地看著車內。一個略略發福的中年男子臉色蒼白地縱身躍上馬車,喊道:“娘,娘!”
浮生心知不妙,顧不得其它,忙衝到馬車旁,卻被幾個大漢伸臂攔住。
大漢厲聲喝道:“幹什麼!”
浮生蹙著眉正要說話,馬車內卻突然響起一聲哀嚎,浮生忙探著腦袋往裡一瞧,只見方才的中年男子悲痛地叫了一聲‘娘’,便伏在懷裡的老婦人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快讓我看看!”浮生急得直跺腳,“我是大夫!”
幾個大漢被浮生凌厲的聲音嚇了一跳,卻依然不肯讓步,中年男子聽到爭執聲,側眸往浮生身上打量一眼,嘶啞著喉嚨哭道:“不必了,我娘她,已經去了——”
浮生用力去扒擋在她身前的手臂,急道:“你讓我看看!”
中年男子見浮生神色誠懇,不由目光一滯,頓了頓,然後一揮手,示意旁人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