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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吸了一口氣,覺著無法置信,“生個孩子,然後撇下他,讓我帶著咱們的孩子,四處去尋他的孃親。你真忍得下心?”
“至於說得那麼悲?”她挑著眉駁斥,“你們好好在家等著我,難道非得把我想的有去無回?”
他不說話了,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沉重,漸生悽迷。她是信口開河,還是真有那麼大自信,他也想不明白,只是覺得空虛乏力,有勁無處使的感覺。
若說方才那句話,沈寰心裡也不算十拿九穩。可她眼下卻十拿九穩的覺出,自己當真是一個全無心肝的人,好比她現在得到了他,就能肆無忌憚對著他,說這樣酷忍的話。
沉默相對,顧承望向眼前人,面色冷峻,昂然獨立,像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器。他心上漸漸涼下來,可手上卻又陣陣發起熱來。她一向如此,心狠意冷,那他能做的,也只有以情去暖她。
他不信自己暖不過這個人來,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人心終究是肉長的。
這樣想著,心裡的話還是亟不可待,“我不是怕你報仇,是害怕你出事,你究竟明不明白?”
他心焦情急之下,喊出了這樣一句話,讓沈寰驀地一凜,“可你從前,並沒有阻攔過我?”
他連連搖首,“是我想差了。起初沒當真,後來不敢問,可現在,我是真的放不下。”
沈寰默然,歪著頭思量著他的話,抬起眼,見他額頭正中的青筋又隱約可見。於是伸出手去,輕輕摸著,那裡突突地在跳,並沒有因她的愛撫而有絲毫平息。
“純鈞。”她忽然柔聲,叫著他。
他沒有一絲不滿,也不想阻止她這樣喚自己。
“你把我的心,都快揉碎了。”她痴痴笑了起來,低下頭去。
她難得說得這麼可憐可嘆,可接下來,卻又沒法再繼續剛才的話題。總不能一直僵持下去,因為眼下分明誰都說服不了誰。
那就各退一步罷,她笑了笑,先抱憾感慨起來,“如果當初你沒招惹我,也許現下會過得挺不錯。”
他似乎輕輕搖頭,“當初不是我招惹你,是你先來招惹我的,不記得了麼?”
她想起往事,笑著點頭,“你這人還真是滴水之恩,也要湧泉相報。你是仁義君子,可也太容易上人當。往後若再有人施恩於你,又該如何是好呢?”
這又是公然挪揄起他來,顧承垂首,望著懷中之人,半晌聽她輕聲一笑,“我知道你的心意,咱們從長計議。只是你這輩子的恩人,就只能有我一個。”
☆、第29章 調弄
她又眉眼含笑的打趣起他來。這就是又好了,倆人執手相看,笑過之後,一掃方才那點子壓抑悽惶。
顧承忽然想起什麼,低聲問她,“那個聽壁角兒的,走了麼?”
這都過去一炷香的功夫,早該走得沒影了,沈寰凝神聽著,告訴他走了,因感慨起來,“每天困在這四方天地裡,左鄰右舍又這麼無聊。想想,還是你剛才的提議好,我都有點期待了。”
這麼說是為補償他心裡的委屈罷,顧承很是承情,想了想,溫聲建議,“要不這會兒出去逛逛,我陪著你。”
外頭人多嘴雜,難保有人撞見又生閒話,她心裡雖願意,到底還得為他著想,“方便麼?別給你惹什麼麻煩。”
她能想著他,就是真招了麻煩,他也不放在心上,“不礙的,你就是願意扮作小子樣兒也沒事。”
她轉著烏溜溜的眼睛,想起從前他指責過自己的話,反問他,“這會兒怎麼不說,我招搖過市了?”
他也記了起來,笑著搖首,“你不當街調戲別人家姑娘,我就不說那話。”
別人家三個字用的好,她聽著高興,瞟著他一笑,“放心,我只會當街調戲,自家的情郎。”
他怦然心動,為這個大膽的稱呼,於是大膽起意,低下頭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順帶在那豐潤處輕輕咬了一下。
唇峰被啄的地方,一點痛一點麻,還有一點酥一點癢。沒想到這人動了情之後,還挺有幾手會玩的調調。
她眼中裹挾著驚喜,“不賴嘛,跟誰學來的?話本?戲文?還是春/宮圖?”
他窒了窒,十分想笑出聲來。一看她就是沒見過那東西,親嘴這種小事,哪本圖耐煩畫它,正經真刀明槍的,還有人覺得花樣兒不夠多呢。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當著她面說,還是別沒事找事的好。
當下兩人收拾一番,沈寰依舊扮成少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