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語,“天道?”
顧承沉沉頷首,“是,天道。”
怔忡一刻,沈寰目光如電,灼灼逼人,“或許,我就是天道。”
無言以對,因尖銳霸道。輕輕一嘆,顧承不再說話,良久起身,緩緩走出屋去,腳步與來時相比,無限凝重。
春日天好,透著勃勃生機,轉眼初夏漸至,空氣裡多了幾分薰然熱氣,夾著花香鳥語,聞之令人氣息愉悅。
沈寰提出要上街,並不是為了閒逛,只是在顧宅一方天地裡,待了小半年,想要出去瞧瞧外面的人和物。
顧承欣然應允,卻不料她要求預備幾件男子衣衫。驀地想到初見,她就是一身男裝,極盡風流俊朗,也許是她慣做這樣打扮。他想了想,終於不再多言,一一答應下來。
其時無論世道好壞,天子腳下富饒京畿,一眼望去仍是滿目繁華。
這裡是隨著一個朝代興起,最先興盛的所在;也會是隨著一個朝代衰亡,最先衰敗的地方。
沈寰微微垂著頭,並不流連周遭景物,年來她的身量長了不少,漸呈高挑窈窕,此時若不是穿著最尋常的衣衫,扮作一個少年模樣,走在街上定然是會為人群所矚目。
甩脫含香,於沈寰而言,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她獨自一人,輕盈繞過人潮,青衫飄巾,翩然越步,目光堅定的向城中最富貴的街巷走去。
轉過最後一條街,眼前出現一座恢弘富麗的宅院。沈寰站在角落裡,靜靜打量,她還記得,這是當朝權宦,司禮監大太監常全義的府邸。
很多年以前,沈徽有一次上京述職,曾攜她一道,來此做客。只是那時候她還不懂,這間宅院的主人,有著怎樣滔天的權勢,父親和那人把臂言笑時,彼此心裡又有怎樣的暗流起伏。
此刻正交午時,沈寰知道,白日裡,常全義會在宮中陪侍皇帝,只有到了晚上才會返回這座外宅。若無意外,她今日一定不會在此地遇到常全義。
她只是來看看這裡的地勢與防範。打眼望去,門前的侍衛皆著京衛服制,那是皇帝的親衛之一,如此氣派,如此逾矩,常全義在朝中有九千歲之稱,也就不足為奇了。
沈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