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1 / 4)

小說:千金羅剎女 作者:噹噹噹當

有求有應,互惠互利。顧承告辭出去前,臉上帶著滿足的笑。目光停留在那副畫上一瞬,便又匆匆垂下雙眸。

不必太過明顯,只要對方瞧見他這一點小動作,那就足以。

引路的內臣比先前客氣熱絡了許多,一路有問有答。顧承像是隨意與他攀談,“千歲平日喜歡撫琴,連牆上掛的都是聽琴圖,真是別緻,不知千歲是否也很中意徽宗皇帝別的畫作?”

內臣忖度他是想借機討好千歲,於是來套自己的話兒。這人既上道,不如干脆指點一二,“北宋畫派的東西,千歲爺收的可不只這一副,早就瞧得膩煩了,要不是為聽琴二字對景,只怕也懶怠掛出來。素日千歲倒是提過,北宋的名作裡頭,清明上河圖最是有趣兒,他老人家好些年前在武英殿見過一回,此後是念念不忘。只是可惜還沒等他求萬歲爺賞賜,就叫旁人先給截了胡。”

顧承佯裝驚詫,“什麼人敢搶千歲的心頭好?”

“可說呢,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內臣哂笑,“萬歲爺唯一的兄弟,當今的忠王殿下。那畫是先帝爺賞賜給他的,為的是他的封地靠近昔日的汴梁城。”

“不過這會子也都做不得數了,眼瞅著,人家的封地就快搬回到京裡來了。”

顧承不解,“親王就藩一向在外埠,從來沒有以京師為封地的,中貴人這話什麼意思?”

內臣抖著一臉的機靈,邊走邊低聲笑道,“您不知道,這裡頭大有緣故兒。咱們皇上御極十二載,統共只得了兩位皇子。大殿下早夭,二殿下如今病逝洶洶,眼見著也有追隨兄長而去的勢頭。內閣裡有人藉著皇上膝下單薄,說該效仿宋仁宗,從宗嗣裡過繼一個孩子,這最近的一支兒可不就是忠王爺嘛。皇上是滿心著急他的修道大業,對子嗣全不上心。雖然人家王爺眼下沒兒子,可不耽誤皇上放話,大不了將來還能兄終弟及。既這麼說,千歲爺少不得提醒咱們皇上,要真是這麼辦,就不能把王爺撂在封地不管。說到底王爺和他那一支兒等著做儲君,未來真出點什麼事兒,隔著十萬八千里遠,皇上這頭只怕是鞭長莫及。所以才叫了忠王一家子進京,這一回來,自然也就不必再走了。”

原來忠王進京是這麼個由來,常全義不放心這個親王,與其放他在藩地結交外臣,不如圈禁在眼皮子底下看管。京裡遍佈他常千歲的耳目,想拿捏一個沒有兵權,也沒有外家看顧的孤王,的確是件相對容易的事兒。

可皇帝還年輕,今年不過三十四,按理說是春秋正盛的時候。滿朝文武就是再急,也不至於這會兒就巴巴的攛掇過繼子嗣。帝后心裡怎麼想?還有這位常千歲心裡究竟怎麼想?

常全義不會允許事情朝不利於他的方向發展!那麼原因或許只有一個,他不希望皇帝的後宮誕育儲君。孩子生下來養在母親身邊,他插不上手,長久下來兩個人容易離心,再往後不好親近。後宮裡和他有嫌隙的嬪御本就不少,他不願給她們機會。

藩王的孩子則不同,打一落地就抱進宮,從乳母養母到授業師傅,都可以由他挑選安排。皇帝不會在意這些小節,後宮女人對不是自己養的孩子也不會上心。他成了孩子最親近的人,自小倚仗慣了,將來親政再要自立也不易,事事還得靠他,那便儼然又成了當今聖上的翻版。

突然想到皇帝兩個兒子,接二連三離世,箇中情由或許沒那麼簡單。他一陣不寒而慄,抬頭看看昭昭春日,乾坤之下果然還是暗藏逆流。

天家的事兒錯綜複雜,雖然他已算一腳踏進了是非圈,但能沾染的畢竟不多。兢兢業業為皇帝調理身子,常全義也很守約,提拔了他做內廷供奉的皇商。他聲名大噪,看病問診的人比先前多了一倍不止,生意好的時候說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

人來人往,訊息傳得快,忠王果然上京了,攜著所有家眷,府邸安排在西苑附近。說是為方便朝見皇帝,其實兄弟倆見面的次數有限,皇帝不大過問這個弟弟。忠王身份地位皆尷尬,等同於被圈禁,彷彿此生唯一的作用,就是儘快生一個兒子,然後等待司禮監的人上門將孩子抱走。

親王境遇悲慘,說起來連錢志這樣粗豪的漢子都跟著唏噓不已。北鎮撫司一向無所不知,沒多久又聽說王妃患了頭風,鎮日臥床不起。常全義眼下忙著督辦江南織造事宜,沒空理會些許小事,太醫院的人開些不痛不癢的方子,半月過去,竟然全無效用。

他花了一晌午的時間考慮,然後和吳掌櫃商量出針灸的法子,還是請錢志幫忙把訊息放給忠王府的人。兩天過去,王府長史親自登門,請他前去為王妃看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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