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平靜如水的眸光泛起了層層漣漪:“竟然是羅暉?”
羅暉於在擔任錦州刺史期間,清廉耿直,很有一番作為,因為其父長辭於世,便請了三年的丁憂。到了如今丁憂結束,羅暉從錦州老家匆匆趕回了凌安,卻一直沒有被今上安排一官半職。
以羅暉此人能耐,任禮部尚書一職確實綽綽有餘,只是他於先帝皇儲的態度從來沒有公開表過態,加之三年未歸,早就被孤立在各個派系之外,成了不折不扣的中立之人。俞雲宸會任用他,只怕是因為姚永泰剛立了功,話趕話到了此處無法拒絕,加之羅暉此人確實合適,才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季正元那邊文臣扎堆,朝堂之上六部之內三品高官突然被塞入了一箇中立之人,確實十分突兀,今上只怕現在還憋著氣呢。”裴珩幸災樂禍道,“你說昨日姚永泰剛向你示了好,今日便整了這麼一出,究竟是為何?”
☆、第53章
番外昔年七夕
盛夏的天總是亮得十分早,才正值卯時初,初陽的微光便透過檀木鏤空雕花的窗牖鋪灑進來,照得床榻之上一片暖融。
秦硯的睫毛顫了顫,還未睜眼,翻了個身手便不由自主地向旁邊撈去,不同於往日的溫香暖玉入懷,那雙手撲了個空不說,整個人還險些從狹窄的床榻上翻下去。
清晨的睡意朦朧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驚得頓時消散於無,秦硯猛地睜開眼,這才憶起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清俊的面容泛起一絲苦笑,秦硯也沒有喚白青,翻身從床榻上一躍而起,匆匆披了一件外衣便向外走去。
七月天總是亮得早一些,就連此時的空氣也染著一絲夜間的露氣,聞起來溼潤清新。秦硯穿過冗長的迴廊,腳下毫不停歇地直直奔去秦府的內院,抬起手來方觸到琢玉軒的大門,便聽到從旁傳來一聲清脆的低笑聲。
冬兒睡眼朦朧,手中捧著一個冒著熱氣兒的木盆子,此刻正站在一旁抿著嘴笑看著自己。
秦硯維持著推門的動作不變,嘴唇微動,以唇語無聲問道:“醒了麼?”
“還沒。”冬兒搖了搖頭,同樣無聲地答了回去。
秦硯滿意一笑,這才動作小心地推了門走了進去。
甫一入屋,便有一襲淡淡香氣撲面而來,味道馥郁清新,正是自己為蘇玉專門配製的安神香。秦硯放輕了腳步走到裡間的床榻邊,嘴角帶著笑意掀起了帷幔,蘇玉果然如冬兒所說的那般還在睡著。
雖然是盛夏,蘇玉的身上卻嚴嚴實實裹著一層錦被,纖長濃密的睫毛在她清麗的面容上投下一片小扇般的陰影,臉頰還帶著因為熟睡而泛起的紅潤,呼吸輕柔的一起一伏間,如一尾小小的羽毛,一下一下撓在秦硯的心頭,讓人發癢。
漆黑的眼眸中溫柔繾綣滿的快要溢位來,秦硯忍不住以手撐著床榻俯下身來,用唇輕輕觸了觸蘇玉柔軟的唇角。
原本應該睡得深沉的蘇玉卻在這時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與秦硯的視線直直對視著,眸光清澈明朗,絲毫沒有剛剛從沉睡中清醒之人該有的睡意。
秦硯卻沒有被抓包之人該有的窘迫與尷尬,眉眼微微彎起,俯下身來加深了這個吻。
咬噬輾轉間,身~下蘇玉的呼吸聲急促了一些,卻沒有推拒,反而從薄被中伸出手來從後方攀住了他的背脊,任由著秦硯身上清爽好聞的男子氣息鋪天蓋地地將她溫柔圍攏住。
待到那人的帶著炙熱氣息的唇順著下顎將將向下滑至脖頸時,蘇玉這才輕輕的“唔”了一聲,抵住秦硯的額將他推開了一些,面上的紅雲更甚,眼眸一片水霧:“別,再這樣你今晚便繼續睡書房。”
秦硯抬起頭來,未束起的墨色長髮順著肩頭滑下,與他灼熱的呼吸一同輕掃在蘇玉凌亂的裡衣領口間,他卻不管不顧,反而理了理蘇玉被汗水黏在腮邊的碎髮,輕吻了一下蘇玉的額頭道:“我已經連睡了五日書房了,每日清晨都要從榻上滾下來一次。”
雖然是陳述的話語,口吻中卻泛著一絲似有還無的委屈。
蘇玉卻沒有管他,伸手推了推秦硯的肩膀,打了個哈欠眼淚汪汪道:“那你便老實一些。”
秦硯順著蘇玉的力道撐起了身體,卻是一併將外衫與鞋子褪了下去,在蘇玉詫異的目光下,秦硯掀了被子,將自己與蘇玉一股腦兒地包裹了進去,還不忘伸出手來將蘇玉那邊的被角掖了掖。
“你這是做什麼?”蘇玉被裹地嚴嚴實實,用尖尖的下巴將被子向下蹭了蹭,眨巴著一雙眼睛看著秦硯道。
“老老實實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