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部分(3 / 4)

小說:女帝師(出書版) 作者:向前

銀杏笑道:“綠萼姐姐安心,昌王即使接到姑娘的書信,也不會回京的。”

綠萼道:“這是為何?”

銀杏看了我一眼,我只微笑飲茶,算是默許。銀杏笑道:“因為姑娘還在信王府養病的時候,就讓鉅哥哥疾馳西北,在路上攔下奉詔回京的昌王,所以昌王行至一半又迴轉了。如綠萼姐姐所言,姑娘對昌王有救命之恩,姑娘的話,昌王自會聽從。一封虛情假意的信,又怎比得上鉅哥哥以實情相告,曉以利害?”

明道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冬至的前一天,陸家十四口與邢家九口,於汴城東市斬首。今日也是華陽長公主和昱貴太妃的死期。昨日午後,宮中來人來宣旨,命我早朝後入宮。

梳過頭,依舊換上一身白衣,只是氅衣和斗篷都換作了淡水色,裙上繫了瑪瑙扣。銀杏低頭繫著衣帶,一面道:“今日東市觀刑之人一定很多。姑娘若不是要進宮,也可以去瞧一瞧。”

綠萼正在收拾胭脂首飾,聞言於鏡中蹙眉道:“殺頭有什麼好瞧的?血淋淋的!”

銀杏笑道:“陸家和邢家都是外戚,陸家還出過帝師、皇后與大將,數十年來何等顯赫。一朝落敗,滿門屠滅。姑娘常說,十家外戚中,能有一兩家保全富貴身家,便了不得了。現下看來,果然不錯。咱們家也是外戚。姑娘去觀刑,算是自警之意。”

不待綠萼反駁,我忙道:“只怕皇太后宣我入宮,也是觀刑之意。”

銀杏緩緩道:“皇太后與信王一聲令下,多少人破家喪命。權勢之冷酷,著實教人害怕。奴婢記得太宗與先帝兩朝,從未這樣大肆殺戮過。太宗皇帝對昌王、對驍王黨雖然嚴酷,終是沒有濫殺。先帝更是孝義為先,復了昌王的爵位。”

我心中一痛,不禁酸鼻。我寧願高思諺當初心狠手辣一些,如今我便什麼煩惱都沒有了。高思諺與高曜都是仁君,不想這引以為傲的“仁”字,終究害了他們。我嘆道:“名門望族,看似錦繡風光,其實並不牢靠。就好像耍雜的走麻繩,稍稍一動,便會摔得粉身碎骨。”

綠萼忙道:“姑娘不要亂想。再怎樣,信王也不會這樣待姑娘的!”

銀杏為我披上氅衣,淡淡一笑道:“‘不恃敵不我攻,唯恃吾不可侮’'68'。與其將希望寄託在信王的身上,不若安分守己,謹慎小心。綠萼姐姐,你說是不是?”

綠萼哼了一聲道:“你就會危言聳聽!”

第二十章 志從其義

巳時入宮,柔桑還沒有下朝。慧珠親自引我在東偏殿坐等:“君侯稍坐,太后卯正上朝,很快就回宮了。”

我微笑道:“太后勤政,乃萬民之福。”

慧珠嘆道:“自太后臨朝,便常與奴婢說,從前見先帝天不亮就要起身早朝,午間經筵,午後議事,倒也並不覺得如何。親身實踐,才知道先帝的辛苦。”

我也轉了哀傷的面孔,奮力擠出一些淚意:“先帝猝然崩逝,皇太后忍憤含悲,日理萬機,實是辛苦。”

慧珠拭淚道:“君侯也曾陪伴皇太后數年,幾時見過太后這般辛苦?”

一時桂旗奉上茶來,她一見我,便雙目一紅。良辰已死,我與她俱心知肚明。桂旗請過安,我問道:“姑姑安好?”

桂旗忙道:“託君侯的福,一切都好。”停了停,又關切道,“奴婢聽說君侯受了重傷,今日見到君侯無恙,奴婢得回去給菩薩磕頭。”

我笑道:“多謝姑姑掛念。”桂旗雙唇一動,似是有話要說。然而慧珠在旁,終是不便開言,只得躬身退了下去。

忽聽內官在外高聲唱道:“皇太后回宮——”我連忙起身,跪在椒房殿外迎接。柔桑滿臉疲憊之色,先在椒房殿受了大禮。禮畢更衣,依舊回東偏殿閒坐。她一身牙白鳳紋廣袖交領長衣,衣襟袖口以淡橘色絲線滾邊。散了高聳繁複的髮髻,只以一根紅檀木長簪鬆鬆綰住,垂下大半長髮。因洗去了胭脂,面色稍顯蒼白,眉間隱有愁瀾。

柔桑歪在鳳榻上,以左手支額,似是不堪承受腦中的種種沉重與紛亂:“整日在朝上正襟危坐,悶也悶死了。我一回來,便只想躺著。玉機姐姐別見怪。”

我忙道:“微臣不敢。”

柔桑一面啜著參茶,一面笑道:“我有好些時候沒有見到玉機姐姐了,當真想念得緊。加上政事煩瑣,我有些應付不來,就更盼著玉機姐姐能進宮來指點一番。”

我伏地叩首:“微臣向日疾篤,未能入宮叩拜梓宮,更未能恭送梓宮赴山陵,直至今日才得入宮請皇太后聖安,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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