詰嘲諷!”
綠萼見我有了笑容,這才鬆了一口氣,一面俯身除下我的繡鞋,一面又道:“奴婢才剛聽銀杏妹妹說,姑娘在仁和屯遇見信王殿下了。”
“是遇見了。”
“信王殿下還和從前一樣麼?”
我嘆息道:“他老了。”
綠萼的聲音帶著溫柔的嚮往:“好在殿下待姑娘的心並沒有變,都十五六年了吧。”
我嘆道:“我知道你又要勸我了。只是‘君子動則思禮,行則義,不為利回,不為義疚’'45'。即便我不介意為人侍妾,終究也對不住啟姐姐。啟姐姐待我很好,我不想她難過。”
綠萼一怔,垂頭嘆道:“姑娘怎麼這樣死心眼。男女之情上,還說什麼義和利呢?”
我不願再說,趿拉上睡鞋,一徑往後面去了:“明日一早還要進宮,早些洗漱了安寢吧。”
清晨,我自朱雀門入外宮,再由縉雲門入內宮,徑直走到定乾宮門口等候。入朝時辰已過,宮牆下溜邊幾排官轎車馬,車伕轎伕們袖著手低聲說笑。從中和殿往南,一路都靜悄悄的。唯有謹身殿傳出爭辯的字眼。
高曜下了朝,見我在定乾宮門口恭立等候,不禁笑道:“怎麼不去月華殿坐著等?寒風裡站著,小心又病了。”
我忙道:“微臣不敢。”
高曜道:“你去南書房坐一會兒,待朕更衣,就來與你說話。”
登基五年,高曜仍舊在日華殿南端的小書房中處置公務。書房比五年前更為狹小,到處堆放著書籍和奏疏,像潮水一般湧到門口,堵了半扇門。西窗下的簿冊層層積澱,遮住了半截窗。屋子裡清冷昏暗,墨香濃郁得近乎發臭,一攤半乾的硃砂墨觸目驚心。這裡無處可坐,我只得站在角落裡發呆。
不一時,高曜來了。他已脫下華貴的裘袍,換了一身素色袍子,臉色黯淡得像這間散亂蕪雜的書房:“你有好些年沒來了。”
我行了一禮:“是。還是陛下登基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