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部分(3 / 4)

小說:女帝師(出書版) 作者:向前

都可分享一二。然而我的艱辛、苦楚、煎熬與骯髒,除卻父親與芳馨,也只有眼前之人,才明白些許。燈光灑亮裙角,不想這幽寒的初冬之夜,還有這樣一捧溫暖的火光。

我嘆道:“殿下要聽實情,也無不可。五年前啟姐姐來瞧我,勸玉機嫁入王府,玉機沒有應承。啟姐姐性子雖直爽,心思卻深。我與她多年情分,實不忍她猜度與傷懷。故此殿下與玉機還是不見為好。”

高暘甚是詫異,不禁擰起了眉頭:“竟有此事?!”

我亦愕然:“難道殿下不知?”

高暘道:“孤並不知曉此事。春兒竟然——”

我嘆道:“事過境遷,不提也罷。玉機告辭了。”說罷行了一禮,頭也不回地登車遠去。

車行了許久,也沒有聽見馬蹄聲和鸞鈴聲。銀杏撥開紗簾,筆直一線黑暗衝破眼簾。銀杏嘆道:“信王殿下是不準備回城了麼?”

我不理會她,只問道:“我與泰寧君去白雲庵的事情,是誰多口告訴了信王?”

銀杏眸光一顫,笑容有些僵硬:“姑娘說笑了。咱們府裡的人怎麼能和信王殿下說上話?想來是公子來問,他們才說的。”

我冷冷道:“那便回去查清楚是誰和朱雲說了這些話,罰他半年的月例,永遠不許他進二門。”

銀杏倒吸一口涼氣:“為了這樣一件小事,姑娘何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姑娘對奴婢們從來不曾如此嚴厲。罰半年的月例,還教人怎麼活?”

我哼了一聲:“我就是太寬和了,他們才敢如此沒規矩,擅自洩露我的行蹤。告訴府裡,再有下次,就攆出府去。橫豎有高淳縣侯府接著,餓不死。”

銀杏還要勸,我冷冷道:“這是家規,不得異議!”

回到興隆裡,已近亥時。奔波一日,身心俱疲,一回府便和衣倒在西耳室的榻上一動不動。屋裡顯是燒過了火盆,還透著陳皮清苦酸香的氣息,不一會兒,領口已出了一層汗。綠萼帶著兩個丫頭輕手輕腳地走進來,道:“奴婢服侍姑娘洗漱,姑娘早些歇息吧。”

我懶懶地坐起身,微微鬆開斗篷的衣帶:“今日府中有事麼?”

綠萼一面折起斗篷,一面柔聲道:“姑娘,今日簡公公來傳旨,明日陛下要去祭掃思幽皇后,命姑娘前去伴駕。”

我奇道:“明天也並不是什麼大日子,聖上怎麼忽然想起來要出宮祭掃?莫非是特意帶新後前去拜祭母后?”

綠萼道:“簡公公說了,皇后不去,後宮也無一人跟著去,只有姑娘一人伴駕。”

我愈加不解:“簡公公難道沒有說,聖上因何突然想出宮拜祭?”

綠萼道:“簡公公說,只因陛下午間夢見思幽皇后一言不發地站在面前,渾身溼漉漉地滴水。故此心中不安,要去瞧一瞧。”

腦海中驀地閃過三位公主渾身溼透的情景。白衣浸染成陰雲,透著金沙池水陰慘慘的綠。六顆眸子空洞深黝,散出無數飛芒刺入心頭。我一時窒悶,嫌惡道:“渾身滴水?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做這樣的夢?”

綠萼道:“姑娘這些年一直在外面,所以不知道。也是奴婢疏忽,竟忘了和姑娘提起。前兩年有守陵的民戶上書小書房,說思幽皇后的陵墓有些滲水。經查屬實,陛下一怒之下,殺了好些匠人和監工,連少府監都吃了牢飯免了官。依奴婢看,恐怕是聖上日有所思,才會做這樣的夢。”

這夢既是有本而來,心頭這才一鬆,“原來如此。”轉念一想,這樣一個無稽的夢,我為何竟會心生懼意?難道裘皇后的魂魄真的浸了金沙池的水,代三個公主來索高曜的命麼?年深日久,竟心虛至此,可笑又可悲。

綠萼道:“簡公公說,請姑娘明日一早從朱雀門進宮,再與陛下一道出宮。”

朱雀門是外官入宮的必經之路,清晨又是上朝下朝的時間。而我自入宮以來,一直從玄武門或修德門入宮。“從朱雀門入宮?”

綠萼笑道:“簡公公就是這樣說的。奴婢猜想,從玄武門入宮要穿過整個後宮,姑娘若不向貴太妃和皇后娘娘請安,似也不大好。所以從朱雀門入宮最省事。”

我不覺失笑:“你的猜測有理。如今連你也會揣摩上意了。”

綠萼笑道:“‘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泥,與之皆黑’'44'嘛!”

我笑道:“你是說,你是白,我是黑?”

綠萼嗔道:“姑娘怎麼不說前半句?姑娘是麻,奴婢是蓬。”

我笑道:“好啊。這些年你不但讀書長進,還學會了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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