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不好留在內宮,但汝南王可日日在太后寢殿外哭,聽說安定長公主也天天勸太后。陛下固然是中宮嫡子,可再親,能親得過汝南王和安定長公主麼?
這話說得奇怪,然而我也不敢插口去問。
他吻一吻我的額角,說,你就在這裡坐著,哪裡也不要去。中宮又如何?啟家又如何?沒有人再敢傷你。說罷吩咐小任,封了濟慈宮,在內的不準出,在外的不準進。把太后身邊的寧一文調出宮來,讓他用話擋住啟章。他若不聽話,只管打殺。非到太后崩逝,不準開宮!
小任領命去了,不多時又回稟,奴婢奉命封宮,這才打聽到,原來詔書已經發出去了,只怕明晨就要發難。幸而陛下當機立斷,否則……說罷舉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他先是冷笑,復又嘆息,一切都讓那銀杏料中了。
我就這樣陪他坐了一夜。天快亮了,我服侍他更衣。他轉身道,你知道麼,我就是看到你在河上笑得那麼開懷,這才想方設法上了你的船。我若不是皇帝,隨你在汴河上悠遊一世,也是好的。
春
詔書終於交給了啟章,他只顧看詔書,口中囑咐我,別忘了明日朝服早朝,詔書雖好,終究不如皇太后金口一言。說罷看也不看我,拂袖而去。
我無力地躺下,胸中氣血翻湧。幾番動念要將他追回,終是作罷。高朎進殿侍藥,蜻蜓點水地餵過兩匙,便出去了。寧一文說,汝南王不似往常了。
我苦笑,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再沒有什麼求著我這個將死之人了。
寧一文說,太后若後悔了,還可以追回詔書。
我心灰意冷,罷了。早知是如此,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汝南王身死,啟家族滅麼?
寧一文說,恕老奴無狀,皇帝實是毫無過錯。
我落淚,他的錯便是託生在智妃的腹中,卻又做了我的兒子。下去吧,到時喚醒本宮,更衣上朝。
我是被上朝的鐘聲驚醒的,天矇矇亮,我忙吩咐人來為我更衣。然而喚了十幾聲,殿中只有我自己微弱而蒼老的嚶嚶迴響。好一會兒,才有宮人挨進殿,跪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