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部分(3 / 4)

小說:女帝師(出書版) 作者:向前

知道?”

我心中驚疑不定:“臣女不知。”

皇后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接著道:“睿平郡王喪妻,雖說一直不肯續絃,總算也納了一位側妃,松陽縣主有人照顧,太后也可以安心。再有麼,便是聖上駐蹕紅玉山莊,親自料理了好幾家橫行鄉里的貪暴豪族,如今西南邊亂又已平,聖上即將回鑾。”

我一奇:“紅玉山莊?”

皇后笑道:“你也知道這地方?”

初夏的某日,周淵向太后辭別。太后嘆息道:“紅玉山莊的玫瑰應當都開了吧。”周淵跪在太后面前,仰頭微笑道:“姑姑,就讓淵兒回江南去代您照料那些玫瑰,好不好?”言猶在耳,斯人已逝。所有的微笑和嘆息都淡遠得如同金沙池畔的晨嵐,被陽光一照,悉數散去。

紅玉山莊是周淵的父親定王周明禮微時的產業,連穎嬪都曾猜測過,皇帝去了江南一定會去紅玉山莊的。果不其然,皇帝將紅玉山莊當作了行宮。

我笑道:“臣女略有所聞。聽說是周貴妃幼時所居住的莊園。”

皇后微笑道:“不錯。”她凝眸半晌,目光在陽光下忽然變了顏色,“待聖上回宮,本宮便進言,封你為嬪。”我愕然,不知她為何突然提起此事。不待我推辭,她又道:“本宮知道你不在意榮華富貴,可是在宮中做女官,總還是前程有限。你的才貌,不應埋沒。待你做了妃嬪,你的母親便能和穎嬪的母親一般,得到封誥。你的父親和弟弟便可以在朝中為官,你的姐姐也可以嫁個好人家。這樣不是很好麼?”

我聽她突然提起我的父母姐弟,愈加警覺。從前我總以為皇后贊成皇帝納我為妃,是因我出身微賤,即使有寵,對她亦是無害。此刻,我忽然想起去年夏天在景園時,皇后當著熙平長公主的面除去我們一家的奴籍,後又兩次提起父親和弟弟入朝為官的事情,原來她是想籠絡我——我們一家。

昔日翟恩仙一事,皇后始終對父親和熙平長公主耿耿於懷,只因前方戰事正緊,皇后監國任重,在文瀾閣執事韓復身上又沒有逼問出有用的證詞,所以暫時無暇顧及。而父親脫籍之後,依舊在長公主府做管家,皇后亦無可奈何。

舞陽君和奚檜之事在前,慎妃自盡之事在後,想來她終於感覺到一張密密羅織的大網正向她兜頭撲下,偏偏她全無還手之力。父親是熙平長公主的心腹,皇后對我們一家施以恩惠,無非是想父親離開長公主府,重投“明主”。

我不願為妃,父親不會離開長公主府,皇后也不會坐以待斃。

心念輪轉,我雙手一緊,連茶盞燙了手心都沒有察覺:“臣女德薄——”

皇后卻不理會我,依舊道:“至於封號麼,聖上與本宮都愛你的聰慧與得體,就叫一個‘慧’字好了。如何?”說著一抬眼,目光如電。

我身子一跳,頓時打翻了茶盞。茶水浸透裙子,熱氣縱橫,如隱而無聲的刀劍鏗鏘。我一攤雙手,手心通紅。芳馨在我身後驚呼道:“姑娘的手燙傷了!”

皇后微微冷笑:“怎麼這麼不小心?罷了,回去更衣吧,免得著了涼。”

今夜本該小蓮兒當值,可是芳馨特地命她回房歇息,自己抱了被鋪守在外間。我散著頭髮坐在燈前,凝神繡著衣角上的一朵梨花,特意選了胭脂色絲線摻了金絲繡成花蕊。胭脂凝重,金線華貴,原本淡雅的梨花立刻顯得沉靜緻密,不動如山。

芳馨將燭臺移開少許:“這樣近,小心燒著了頭髮。”說罷將胭脂色的絲線套在指尖,在燭光下細細端詳,“繡花本該在白天,對著日光顏色才不會用錯。姑娘用深紫紅色繡花蕊,顏色重了。來日衣服上驟然一點深紅,倒像是沒洗乾淨的。”

我頭也不抬道:“我好容易拿一次針線,姑姑就這麼多話。”

芳馨笑道:“姑娘繡花,向來只為靜心,不知今夜因何煩擾?”

絲線在花心上打了個結,我輕輕扯了兩次沒有扯動,索性將衣裳往桌上一撂:“姑姑今天沒有瞧見皇后的臉色麼?”

芳馨接過衣衫,細細理著絲線:“奴婢是覺得皇后娘娘與姑娘說話似乎不同往常。娘娘她……”她歪著頭,想了想道,“似乎非要姑娘嫁給陛下不可,竟還搬出了朱大管家和朱公子來勸姑娘。”

我倒了兩盞溫水,淡淡道:“皇后這也不是第一次說起我的父母了。慎妃娘娘出殯後,皇后就曾問我,父親既已是平民,又讀過書,為何不以科考取仕,卻甘心在長公主府做管家。”

芳馨道:“姑娘是如何作答的?”

我挑著燈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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