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道:“人各有志,況且父親學問有限,做不了官。”後來皇后又說了什麼?是了,她借我弟弟名字中的一個“雲”字,將我姐弟比作陸機與陸雲,俱是橫死。我不覺撇了撇嘴。
芳馨若有所思道:“其實陛下喜愛姑娘,姑娘便嫁了似乎也並非壞事。”
我哼了一聲:“姑姑到這會兒還來試探我?”
芳馨忙道:“奴婢不敢。”
我冷冷道:“慎妃娘娘生前的事情便不說了,便是自盡,掖庭屬也還要查她。昱嬪——”
芳馨笑道:“姑娘何必和她們比?”
我笑道:“那我又當和誰比?難道和皇后比?慎妃從前不就是皇后麼?”
芳馨放下衣裳:“奴婢知道姑娘不想嫁,可若不嫁,便是與皇后為敵,姑娘不怕麼?”
她錯了。並非我與皇后為敵,而是熙平長公主。皇后已被迫得無路可走了。我笑道:“我不怕。難道姑姑怕?”
芳馨的笑意像她所繡的梨花一般淡遠而篤定:“姑娘都不怕,奴婢怕什麼?奴婢永遠追隨姑娘。”
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依舊年輕的面孔,想起去年初夏,皇后命我查嘉秬之案,當我捧著父親的畫像滿心懼意,不知所措的時候,是芳馨冷靜地為我剖陳利害。當我為史易珠和錦素煩惱不已時,是她言中要竅,令我心無掛礙。當皇帝以舞陽君行詛咒之事問我,是芳馨代我回答,令舞陽君的罪孽又加深了一重。更不用提她一貫的善解人意。我幾乎就要懷疑她是熙平長公主事先安在宮中的內應了。
芳馨被我瞧得不好意思起來,雙頰微微一紅:“姑娘為何這樣看著奴婢?”
我誠懇道:“姑姑助我良多,我永誌不忘。”
芳馨一怔,隨即露出寧靜慈和的笑容:“不敢當。只要姑娘相信奴婢就好。”
為不與皇后照面,我藉口養病,不肯出門。進了臘月,芳馨便命宮人們打掃宮室,佈置廳堂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