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由這孩子來說。”
皇帝道:“準。”
熙平一拂帕子,朱雲連忙上前磕頭:“小人朱雲叩首謹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帝道:“你便是朱女丞的弟弟?”
朱雲道:“小人正是。”
皇帝微笑道:“瞧你的年紀,不過十三四歲,竟真能查案麼?”
朱雲伏地道:“回稟陛下,小人的二姐十二歲便熟讀經史,入宮為官。小人這點能為若與家姐相較,直是雲泥之別。”
皇帝頷首道:“有其姐必有其弟,甚好。你起身回話,將實情細細道來。”
朱雲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將父親如何出門,如何失蹤,眾人如何找尋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條理清晰、聲調穩定,竟是半點不怵。接著又說了自己如何在城外查探,如何尋到河上的知情人,如何向船塢掌櫃問出張武其人。
皇帝問道:“你怎知這張武是大將軍府的家甲頭領?”
自然是我告訴他的。我在御書房中聽鄭司刑說過,大將軍府的豪奴在城外追捕奚檜,當朱雲告訴我向船塢租船的人身材粗壯,右手背上有刀疤,我便知道就是此人。
朱雲道:“啟稟陛下,前些日子張武帶著手下在西市四處尋人,恰巧小人被母親差遣辦年貨,見過兩次。因見此人外貌特異,神情粗豪,且一來便將各鋪鬧了個雞犬不寧,幾乎將整條街翻過來。所以小人打聽了一番,方才得知此人是大將軍府的。”
張武那時候是在尋找被綠衣女俠擄進城的奚檜。皇帝沉吟半晌,微微冷笑道:“你可知道,你若有一句不實,便是欺君之罪。”
朱雲躬身道:“小人不敢欺瞞陛下。”
皇帝道:“張武此人,你二姐是認得的,定是她告訴你的,是不是?”
朱雲道:“二姐回家的時候,小人已然出城,且徹夜未歸。小人從船塢掌櫃口中得知張武的時候,還未曾見過二姐。小人查到此處,只覺頗為蹊蹺,頓時六神無主。只得先行回家,將此事稟報長公主殿下。小人也是事後才知,原來二姐也認得此人的。”
皇帝審視片刻,方向我道:“你不分辯兩句?”
我恭敬道:“臣女不敢分辯。一切全憑聖斷。”
皇帝眸光一閃,向朱雲道:“向下說。”
朱雲道:“是。小人回府後,將事情始末稟告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便命小人前去稟告汴城府衙。右軍巡使趙大人聽聞此信,忙點起一班衙差,先去船塢捉拿了掌櫃,同去大將軍府認人。直等到午後,張武才從後門出來,當即被掌櫃認了出來。小人想,既然家父曾故意將錢袋丟在木堆中,那他在從李記鋪子被虜劫回城的路上,說不定也會丟下些隨身物事。小人和趙大人商議之下,便決定在大將軍府周圍找尋。因怕驚動大將軍府,趙大人便在街邊尋了一群孩童,分他們些散錢,叫他們尋找散落的寶貝。因是正月初一,小孩子們遊戲玩耍沒個邊際,也甚是尋常。所以大將軍府守門的家奴雖見眾孩童吵鬧,卻並沒有驅趕。一個姓李的孩童在大將軍府石獅子口中的珠子下,找到父親常戴的玉戒指。”
皇帝道:“你如何知道那玉戒指是你父親的?”
朱雲道:“那玉戒指的成色紋理,小人自幼看得熟慣,且內側還篆著家父的名諱,所以小人認得。”
皇帝道:“如此說來,那船塢的掌櫃便是人證,玉戒指便是物證。”
朱雲道:“是。趙大人和眾衙役大哥哥也可以為小人做見證。直到此刻,小人才敢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二姐。”
熙平泣道:“陛下,本來那船塢掌櫃和李湛之都在府衙裡關著的,今早臣妾派人去探問事情的進展,卻得知李湛之已經被放了回去,臣妾又催促陳大人前去捉拿張武,他又萬般推諉。”
朱雲叩首不止:“陛下,家父平素忠厚謹慎,樂善好施。小人實在想不出家父何處開罪了張武,竟被拷掠致死。求陛下明察,為家父洗雪冤屈!”我也走了下去,與朱雲並肩而跪。
熙平道:“又或者是臣妾哪裡見罪於大將軍而不自知,所以朱總管才喪了命。”說著又哭。
皇帝道:“既如此,朕便即刻命陳大人去大將軍府捉拿張武,好生查問,定不教朱總管含冤莫白。”
熙平欠身道:“多謝陛下。”我和朱雲忙叩首謝恩。
皇帝微笑道:“這不過是小事,皇姐何至於連爵位都不要,要去濟慈宮做宮女。”
熙平道:“汴城尹陳大人都不敢開罪的人,臣妾又能怎樣?連自己府裡的人都庇護不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