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瓷瓶和銅盆上俱閃過一道暗沉的流星。啟窗一望,出乎意料的,東窗外是幾株白梅,發出慘淡的光。枝條猝不及防地伸了過來,噗的一聲彈在我的額頭。這幾株白梅,在掖庭屬的前院中是望不到的。隱而不宣的花圃,像是不可言說的宮闈秘事,只可慢慢體味。
我合上窗道:“這裡真是一個極好的所在。我和妹妹在此重逢,自是欣喜無限。”說罷將燈臺輕輕頓在小几上,燈影一晃,錦素眉心一跳,低下頭去。
錦素道:“姐姐這一年過得好麼?”
我微笑道:“很好。你在西北過得好麼?王爺對你好麼?”
錦素道:“錦素得姐姐搭救,撿回一條性命。本以為此生休矣,不想在西北得王爺眷顧,並沒有吃什麼苦。王爺待錦素……很好。”
我哼了一聲,不無譏諷道:“所以你便甘心嫁給他當侍妾?”
錦素搖頭道:“不。王爺待錦素是真心實意的,他本擬新年回京來求太后賜婚。只因怕我在黃門獄吃苦,所以才命我謊稱他的侍妾,暫且在掖庭獄,等他設法搭救。”
我一怔,嘆息道:“他竟如此情深意重。”
錦素安然微笑:“是。王爺如此待我,是我從來不敢想的。”
我嘆道:“他真心對你,我也就放心了。”說罷輕擊兩掌,芳馨將那雙蝴蝶蘭繡花鞋捧了進來。我笑道:“這是綠萼前些日子才繡的新棉鞋,妹妹且試試。”
錦素斜身坐在我的對面,換上新鞋。她一踢雙腳,裙角如煙散開,鞋面上的四朵蝴蝶蘭縹縹緲緲,如蝶隱花間。錦素笑道:“綠萼姐姐的手藝長進了。以後妹妹就只穿這雙鞋。”
“妹妹喜歡便好。”於是深吸一口氣,徑直問道,“妹妹究竟因何被押解進京,自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