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芳馨侍立在旁,見狀忙扶我起來,遞過茶笑道:“姑娘是做夢了麼?”
我漱了口,方平靜下來:“姑姑怎知我做夢了?”
芳馨道:“姑娘睡著了還皺眉頭,合著眼皮還四處亂瞧,因此奴婢想大約是睡不安穩。”
我嘆道:“我夢見太后和周貴妃了。從前我只知道,周貴妃劍術通神,今天才算見了。今晨在濟慈宮,劍風凌厲,眾人避之不及,唯有周貴妃,連衣帶也不曾動一下。”
芳馨奇道:“這是什麼緣故?”
我思忖片刻,道:“姑姑知道劉邦最要緊的謀臣張良麼?張良師從谷城黃石公,功成之後,高祖欲廢太子,張良諫之不得,便託病不視人間之事,辟穀修仙,終以壽終。縱有富貴權勢在上,亦半分不能勉強。周貴妃內力卓絕,心力所發,由內及外,臨飆風而不動,當真不是凡人。如此武功,與天地同修,當居於江湖之間,豈是小小的皇宮內苑可以拘束?怨不得這樣淡然無爭,卻不是我等飾文釣譽之人可比。”
芳馨驚歎道:“周貴妃果然有這樣厲害麼?”
我微微一笑:“姑姑且放眼看吧。”
芳馨嘆道:“周貴妃的厲害,奴婢確實看不大出來。奴婢只是覺得,皇后也很厲害,前些年倒沒覺得。”
忽然起了風,窗戶格格輕響。雨滴從窗縫中飄了進來,洇溼了衣袖上的梨花繡紋。冷雨敲窗,雪白的窗紗溼了一片。窗外的幾樹松柏如潑墨般印在窗上,雨絲橫飛,丟擲寸寸銀光。芳馨連忙起身關牢窗戶。
綠萼端了一碗紅棗茶進來,我拿起小銀匙輕輕晃著:“皇后不厲害,也不能理政。想當年只因在御書房伴駕錯了時辰,便被罰在宮門之外跪了好幾日,連聖上也不能偏幫。如今做了皇后,卻能不計舊惡,善待慎嬪,著實有涵養。且皇后心思坦蕩,不然哪裡肯再用桂旗和桂枝打理守坤宮?狠辣決絕,雷霆手段,固是厲害,譬如呂后。可最厲害的人還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