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山字級在海面巡航的極限;再考究同航的其他海軍艦艇,這樣的數字還要減少。而不論遞減是從旅大港、海參崴、庫頁島兩處軍港中的任何一處%網%,按照海程和航行時間來推演,能夠達到大清海軍作戰半徑之內的列島各處港口,也就呼之欲出了。”
勝海舟的話淺顯易懂,是所有人都聽得明白的,但話中也有漏洞,“那,威海軍港呢?從這裡出發的敵艦,又有可能選擇哪裡進攻?”
“這是鄙人始終不能確定的。”勝海舟倒也老實,“但我想,戰爭若是一開始就能夠確定下來彼此的戰略意圖,也就失去其神秘意義了。”
天皇沉吟片刻,問道,“那你以為,這旅大等三地海軍的進攻方向會在哪裡?”
“若我是清軍統帥,當以津輕海峽為第一攻擊波次的重點目標。”不等眾人再發問,他自己給出了答案,“津輕海峽向北是北海道的松前、福島、函館;向南入平館海峽則是青森,只要能夠佔領並控制住津輕海峽,對於清軍的下一步展開……”
他的話題戛然而止,弄得天皇以下面面相覷,“怎麼了?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
勝海舟心中猛然掀起狂瀾!津輕海峽一旦被清朝的海軍掌握,對日本的威脅就太大了!他倒不是擔心海上戰爭的失利——艦船再厲害,也不能長腳上岸,他害怕的是,大清若真的以此為契機,派陸軍隨之登陸的話,那就真的是日本的末日到來了!
但他總覺得這番話是自己的杞人之憂,中國人真有這麼大的決心?不惜發動一場滅國之戰?因此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去。
天皇等了一會兒,看他一言不發,以為他的思慮也有未盡圓滿處,當下不再多問,“那,若是能夠判明敵軍的行進路線,我方當如何應對呢?”
勝海舟默默盤算了一番手中能夠打得出去的底牌,越計算心中越是發慌。津輕海峽還可以以冢原級、揚程級、上泉級的四景艦加以防禦,但從威海、福建沿海而來的南洋海軍呢?拿什麼抵抗?扶桑、比睿、千代田、秋津洲等艦的規模太小,剛才說那樣的話只是為了開解陛下心中的積鬱的,等到真的在海面爆發大戰,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陛下,臣以為,此時此刻,也只好以皇國的名義,向西洋各國求助了。”
“誒?”明治天皇大大的愣住了,“你這話怎麼說?”
“我想,不如暫時以租借之法,向西洋各國租賃大型炮艦,以我皇國海關為抵押,以圖對抗大清海軍。”
“那……怎麼,來得及呢?西洋各國距日本萬里之遙,等他們的船到了,只怕戰爭早已經結束了!”
“這倒不妨事的。臣想,即便清朝海軍再稱無敵,也是絕對不可能在數月之內就全殲我皇國海上艦隊的——這並非是彼此戰力的問題——臣是可以向陛下保證的。”
勝海舟並不是在和天皇等人撒謊,海軍作戰,不比陸軍,一方搦戰,另外一方除了應對之外,就再無他途可走,在海面上,若是日軍消極避戰、只為延長時間的話,是有的是廣大的海域供他們選擇的。他並不擔心這一點。
天皇點點頭,“既然這樣,那,下面的事情就請外務卿和海軍卿閣下立刻和駐日本各國公使聯絡吧!眼下,一切以保障皇國海疆防禦為第一要務!”
“是!”
日方向西洋各國請求租借軍艦的計劃從一開始就遭遇種種不幸,和日本關係最好的法國婉轉陳詞,以正在裝備的鐵甲艦尚未下水,緩不濟急;而正在服役的鐵甲艦勢必更加不能就此轉讓給日本人使用為理由,砌詞推卻,讓勝海舟大失所望。
他知道,沒有適宜的軍艦全是託詞,擔心日本在戰爭中敗給清軍,戰艦損毀之外,連租借軍艦的費用也收不回來,弄到最後人財兩失才是外國人一毛不拔的更主要原因!這種認知讓他覺得無比可恥!難怪中國的咸豐皇帝曾經說過,國與國之間,唯一永存的就只有利益!
法國人真是一群見利忘義的小人!當初敗給大清海軍的恥辱,他們就不準備討還了嗎?是他們顧忌在中國的利益,還是以為日本海軍就一定不是中國人的對手了?居然連嘗試一番的膽子也沒有?
“那,若是我國向貴國購買軍艦呢?又會怎麼樣?”
“購買?”法國公使路易。薩菲爾一笑,“購買是當然可以的,但一艘軍艦的造價在二百三十七萬法郎以上,摺合成貴國使用的銀元,則要在五百餘萬,貴國政fu能夠負擔得起嗎?”
“這不勞公使閣下擔心,我只問貴國肯不肯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