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部分(3 / 4)

小說:清山變 作者:津鴻一瞥

費四千萬兩撥歸海軍,亦系虛名,斷斷不能如數。應請七爺主持全域性,與戶部熟商,添籌的款。”

“各省報解南北海防經費,每年不過三、四百萬的定額,怎麼會拿不出來?還要戶部替海軍衙門去籌這筆的款?”

“這,”翁同龢問道:“樸園跟杏蓀又何肯善罷干休?”

“麻煩就在這裡!你倒想,與人無忤,與世無爭,又安可得?”

說著,閻敬銘一口接一口的喝酒。火盆旁邊的茶几,擺著好幾碟江南風味的滷鴨、風雞、薰魚之類的酒菜,而賦性儉樸的閻敬銘,只取‘半空兒’下酒,他的牙口很好,咬得嘎嗞嘎嗞地響。剝下來的花生殼,隨手丟在火盆裡,燒得一屋子煙霧騰騰,將翁同龢嗆個不住,趕緊去開了窗子。

窗子斜開半扇,西風如刀如冰地刮在臉,火辣辣地疼,然而腦筋卻清醒得多了,定神想一想閻敬銘的話,有些摸不清他的來意。以他平日為人,及看重自己這兩點來說,自是以過來人的資格來進一番忠告,但話總得有個結論,只說難處,不是徒亂人意嗎?

這一來,他就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回到火盆旁時,舉酒相敬,“中堂,”他說,“咸豐初年,先公由吏部改戶部,在任兩年不足,清勤自矢,親眼所見的。到後來還不免遭人荼毒。所以,這一次我拜命實在惶恐。不是我恭維中堂,幾十年來的戶部,沒有比中堂再有聲有色的。我承大賢之後,必得請教,如何可以差免隕越?”

閻敬銘點點頭,睜大了那雙大小眼問道:“叔平,你是講做官,還是講做事?”

生積習,恥於言做官,翁同龢毫不遲疑地答道:“自然是講做事。”

“講做事,第一不能怕事,越怕事越多事。恭王的前車之鑑。”

這話使得翁同龢精神一振。最後那一句從未有人道過,而想想果然!咸豐二年和八年的兩場風波,連番刺激,給恭王的打擊極大,加以家庭多故、體弱多病,因而從文祥一死,如折右臂,就變得很怕事了。南北門戶日深,清流氣焰日高,說起來都是由恭王怕事縱容而成的。

“中堂見事真透徹!請問這第二呢?”

“第二,無例不可興!”

“戶部興一例,四海受害。聖祖論政,總是以安靜無事四字,諄諄垂諭。”

“叔平,這話你說錯了。時非承平,欲求安靜無事,談何容易?外寇日逼,豈能無事?我說的無例不可興,並不是有例不可滅。能除惡例陋習,即是興利。”

“是!中堂責備得是。”

“我不是責備。不過,叔平,你家世清華,又久在京裡,乾的都是清貴的差使,只怕人情險巇,仕途齷齪,還未深知。我只不過提醒你,隨時要留意而已!”

“多謝中堂!”翁同龢心悅誠服,“反正還是中堂管部,我的膽也大了。”

“我自然是一本初衷,寧願惹人厭,不願討人好。”閻敬銘嘆口氣,欲言又止地好幾次,終於道出了他心底的感慨:“說實話,我亦實在沒有想到,樸園也會從中橫插一手,。否則,我怎麼樣也不肯到這九陌紅塵中來打滾!”

翁同龢也是一樣,絕未想到奕譞會異軍突起,不過對這兄弟兩個短長,他跟閻敬銘想法不同,奕譞也有他的長處。總而言之一句話,自從用兵東瀛之後,奕雖稱賢王,但國事和皇帝多有齟齬,特別是前不久的楊乃武一案,為寶洌е�攏�餼�夾值芰較履值煤懿揮淇歟�實鄞舜紋粲棉茸X,想來也是有意要制衡恭王了!

轉到這個念頭,翁同龢有著無可言喻的悲涼,奕和自己多年交好,而且他所秉持的應該儘量快速解決東瀛戰事的主張,也是和自己不謀而合,但偏偏皇帝不肯輕易放過,如之奈何?

戶部六堂官,香一洗銅臭,有人說,自開國以來,沒有見過這樣整潔的人才。漢缺一尚兩侍郎,翁同龢、孫家鼐是狀元,孫詒經雖未中鼎甲,但一直是名翰林,更難得的是滿缺的尚立山和左右侍郎嵩申、景善,亦是庶吉士出身。一部六堂,兩狀元、四翰林,就是最講究出身的吏部與禮部,亦不見得有此盛事。

但是,國家的財政會不會比閻敬銘當尚的時候更有起色,卻有不同的兩種看法。一種是說,戶部六堂官都人,而翁同龢這個狀元又遠非尋常的狀元可及。讀人有所不為,更重名節,加以有閻敬銘這一把理財好手在管部,所以戶部的弊絕風清,庫藏日裕,是指日可期的。

另一種看法,也承認戶部六堂官都人,操守大致可信。但除立山兼領內務府大臣以外,其他五個人都與內廷有特殊關係,福錕的簾眷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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