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力完全沒有浪費!看皇的意思,於自己主持的這一次談判還是很滿意的嘛!?
皇帝卻在沉思,是不是要立刻把事情和弟弟挑明,甚至自己親自參與進去?這固然是很誘人的,但認真思來,未免流於空想……,他偷偷抬眼向驚羽看去,女子和他目光接觸,楞了一下,他竟然立刻低下頭去。像是孩子做錯了事給人抓住似的。於是驚羽知道,他又在轉什麼歪點子了!
看著這自己二十年來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男子,驚羽感從中來,柔情萬千的嫣然一笑。
片刻之後,奕幾個人放下碗箸,到寶座前作勢欲跪,“坐下說話,”皇帝這樣說道,“驚羽,給老六端參茶來。”
賞用的參茶取過來,奕再一次跪倒謝恩,皇帝問道,“下午還要繼續嗎?幾時開始?”
奕一一答了,“還有點時間,我們說說話。”皇帝這樣說道,“英美兩國公使的態度如何?”
皇帝不惜與虎謀皮,也要藉助兩國的力量瓜分日本,是第一絕密之事,亨德遜和亞歷山大甚至都不敢以電文的形式傳回國內,而是派了大使館的官員親自帶著自己的信件返回國內,向政府稟報;而在大清一邊,也僅限於最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在旁人如立山等看來,這兩個人參與其間,也只是為中日兩國能夠展開合作而進行一些穿針引線的工作,不及其他。
奕自然是知道的,含糊的點點頭,“一切都好。”他問道,“皇,這一次與日本使團展開談判,皇可還有什麼要訓誡的嗎?”
“朕剛才看過這一午的記錄,沒有甚麼大的毛病;日本人的伎倆嘛,想來你也能看得出來,何須朕多費唇舌?”他這樣說道,“朕既然把這件事交給你,你就放手去做,不必顧忌其他。”
奕微微皺眉,皇帝的說話完全沒有邊際,竟似乎是對這一次的和談不聞不問似的,這固然可以使自己能夠掌握更多的主動,但考究午時候,日本人寸步不讓的話鋒,也讓他知道,這一次的談判不是那麼容易拿下來的——要是耽誤的時間太久,豈不是平白給了日本國內太多的準備時間?一旦談判破裂,於戰事更添變數,這是不能不事先和皇帝回奏清楚的。
聽完他的話,皇帝沉吟片刻,“這件事嘛,朕再想想。你們先跪安,等明天進來,朕再和你們說話。”
奕、世鐸幾個跪安而出,自去辦差不提,皇帝在養心殿中坐了一會兒,長身而起,“到鍾粹宮去。”
鍾粹宮是皇后的寢宮,本來皇后是居住在坤寧宮的,不過那裡常年要煮兩口大豬,簡直成了砂鍋居,氣味難聞也就罷了,更加主要的是環境嘈雜,豈勘母儀天下的皇后駐足?因此便遷到鍾粹宮中了。而這裡只是皇后居所中的一處,帝后情深,有時候也會傳她到梅塢、甚至暖閣中休息。
旨意傳到鍾粹宮,皇后在殿口相應,“臣妾參見皇,萬歲爺吉祥。”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你身子不好,最怕寒冷,就不必迎駕了。”
“那是萬歲爺體恤、恩賞臣妾,臣妾豈能恃寵而驕,不知尊卑?”
皇帝一笑,目光遊移,“啊,秀兒也來了?”
秀慧公主出嫁數年,已經是一派少婦風情,“女兒叩見皇阿瑪。”
“孩子呢?帶來了沒有?”
“沒有。”大公主說道,“粟誠要孩,女兒也不好說不,便獨自一個人進宮來了。”
皇帝點頭,表示明白,舉步向殿中走去,一面走,口中一邊說道,“阿瑪和你額娘不是不想你,但出嫁從夫,你又是天家之女,總往宮裡跑,算什麼?到時候妯娌之間畏懼你的身份,不敢說話,但背後議論,終究難免……,以後啊,能少進宮就少來。嗯?”
秀慧大感委屈,她和曾紀鴻婚後住在額駙府,和曾紀鴻的太太曾劉氏不長見面,更主要的是,曾紀鴻任職大清駐英公使館的一等參贊,伴夫任,根本不在國內。怎麼說妯娌會有所議論呢?伸手拉了一下額孃的衣袖,努了努嘴巴。
皇后向她一笑,示意無妨,跟在丈夫身後進了暖閣,升座之後,這才問道,“皇,今兒個怎麼到臣妾房中來了?”
“政務之餘,偷得浮生半日閒。”皇帝笑眯眯的望向妻子,心中一片愛憐,她到自己身邊有近35年了,從青澀少女如今而成一國之母,其中的風風雨雨,不堪回首!“對了,今天啊,老六帶小五他們在總署衙門和日本人談判,連午飯也顧不吃,朕特為留他們一起用的。”
“小五秉性愚鈍,幸有皇從旁提點,若是能夠為君父分憂,也是他的造化。”
“話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