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區別。
眼見已經進入到十二月,距離公曆二十四日舉行的平安夜聖誕晚會只有不足二十天的時間,北京各處官衙,為皇帝突發奇想的一件荒唐之舉,大肆忙碌了起來。
到咸豐二十年,當年的御前ì衛統領西凌阿、額裡汗、佐齊等人都已經因為年老退值,新擔任這個職務的叫希元,是蒙古人。嘉慶年間的時候,鬧三省教案,是有清以來,洪楊之前的一次大規模叛亂,仁宗在宮中求卦,佔得‘三人同心,乃奏膚功’。其後果然,所謂三人,是額勒登保、德楞泰、勒保,
希元就是德楞泰的後人。德楞泰本人因功封一等繼勇侯,長孫倭計納襲爵,做過杭州將軍;次孫叫花沙納,在咸豐初年做過吏部尚,希元就是倭計納的襲爵的兒子。
他是世襲罔替的侯爵,但和所有的滿蒙貴族一樣,不愛讀,只好舞槍弄bāng,選入乾清門,幾經提拔,做到御前ì衛統領的正二品的高位。這一次皇帝要到英國公使館去參加晚宴,外部安防差事,也就自然落到他的頭了。
“只有你老兄的御前ì衛還不行,我已經和幾位大人商議過,皇這一次才出行,非比尋常,雖然是在京中,但洋人的使官中,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居心叵測之輩,伺機生事。所以,還要有九門提督、大興、宛平兩縣、銳建營、神機營、火器營、健撲營派出的公差及ì衛做全面的保護——皇一身至重,系四海所寄。爾等要認認真真的打起精神來,出了任何一點的差錯,你們想想,有幾顆腦袋可夠砍的?”
“王爺放心,奴才等一定拼盡全力,力保主子龍體安康。”
“贊臣老兄的話自然是對,我等做奴才的,就是拼了xìng命不要,也得保護主子和主子娘娘一身周全,不過,王爺,卑職有件事,想請王爺的示下。”
說話的是新換來的九門提督,名字叫立山,字豫甫,是蒙古人,隸屬於內務府,做過己任蘇州織造。
織造是差使而不是官,向例一年一任,立山卻一連幹了四任。這因為他是肅順的好朋,但也由於他本人能幹。
織造衙門專管宮中所用的綢緞,‘用’衣料,花樣古板,亙數十百年不改,立山卻能獨出心裁,繡成新樣。有一種團花,青松白鶴梅花鹿,顏è搭配得非常好,尤其是鶴頂一點丹紅,格外顯得鮮豔而富麗,同時錫以嘉名,用鹿鶴的諧音,稱為‘同春’。這一款衣料,進奉皇帝專用,果然大蒙獎許。加以肅順的吹噓照應,所以後來由蘇州調京,派為奉宸宛的郎中,後來更改任九門提督,是內務府司員中一等一的紅人。
他和旁人不同,這一次奕在王府中召見,眾人請安奏事的時候,還是一副名士派頭,穿一件藍紡綢大褂,白襪黑鞋,看去瀟灑極了。但這種裝束,未免過於輕佻,所以不為恭王所喜。“豫甫兄有何事?”
“此番皇貴趾降賤地,固然是各國公使大可稱榮光之事,但據職下所知,凡是這樣的晚宴,總會有西洋女子出席。若是這些人身藏有利刃,借接近之機,謀逆不法,該當如何?男女授受不親,我天朝禮法相約,職下等勢必不能動手搜查,徒喚奈何?”
“這倒是個麻煩。”奕的腦筋轉得飛快,轉頭問一邊的曾國藩和許乃釗,“滌翁、信公以為呢?”
“此事啊,還是得請王爺派人和各國公使講明在先,要麼不準西洋女子接近……”曾國藩又搖搖頭,“不行,不能接近也不行。西洋火器威力無邊,只是不讓她們接近,怕也難保萬無一失。”
“這樣,知會各國公使,要麼就不準女子出席,要麼就要由我大清安排內務府嬤嬤,做認真的搜檢。”許乃釗說完,看看立山,“老兄以為呢?”
“信臣公高見。”立山不露痕跡的拍了他一記馬屁,“若論及忠君之誠、謀國之能,實在是難出大人之右,卑職佩服,佩服。”
“好此事就這樣定下來,佩衡?你等一會兒照此擬定公文,轉呈各國公使衙門。”
大清方面將此事議定,知會各國,本來以為各國公使感念皇屈尊降貴的隆恩,即便不會同意前面一個要求,也一定會答應後一個,卻不想這兩個條件都是辦不到的。
在西方人看來,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中西文化認識的不同,固然是兩國國情有異,為皇帝的到來,進行必要的安全保護可以容忍,但若說為此要公使館內不分貴賤,所有男女都要接受檢查,特別是中國人提出的,由內務府派出的人來對女子做檢查,實在是不能接受的屈辱。
奕聽過容閎的回奏,不以為惱怒,反覺得心中歡喜:安全問題得不到保障的話,皇帝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