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書辦衙役,把小白菜提了上來。
儘管小白菜披麻戴孝,雙眼哭得紅腫一團,但只看她的面板便知是個美人胚子,此時含冤啜泣,楚楚可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下手謀殺親夫的。但一想到楊乃武,劉錫彤的心又硬了起來。問過姓名、籍貫、年齡之後,又問道,“你嫁葛品蓮多久了?”
“三年。”
“平日夫fù感情如何?”
小白菜想了想,“小fù人不知道。”
“夫fù感情如何會不知道?可見是沒有感情了!”劉錫彤說,“你丈夫服毒而死,已經驗出來了,毒yào是哪裡來的?你老實招供,還能為你開脫,倘若以為可以抵賴過去,哼!你沒有嘗過朝廷的王法,恐怕還不知道滋味!”
這樣連說帶嚇唬,小白菜慌成一團,雙眼一閉,臉都扭曲了,這是要痛哭失聲的先兆,差役便厲聲喝道,“不許哭!”
小白菜的眼淚給嚇回去了,“大老爺,他中的什麼毒我是實實在在一點都不知道,大老爺說他是中毒身死的,那就一定另外有兇手,請大老爺
替苦主伸冤,把那個兇手找出來!“
劉錫彤大怒,“好一個刁鑽的fù人!不但推得乾淨,還要本縣為你緝兇?”他猛拍炕幾,越說越生氣,“我告訴你,我馬上抓兇手給你看,來啊!掌嘴!”
二十個嘴巴打過,小白菜臉頰內外皆腫,但也jī起了心中的怒火,越想越恨,待劉錫彤再問,已經橫下一條心來,“哪裡有什麼毒yào?”她說,“一定要說有人拿毒yào給我,就是劉大少爺劉海升!”
此言一出,無不大驚!劉錫彤更是驚怒焦急!他深知兒子喜歡拈huā惹草的壞máo病的,如今小白菜說出‘劉大少爺’的名字,可知彼此必有深jiāo。不過葛品蓮被毒死,卻可保與兒子絕無關係,否則的話,他早就會找自己來有所表示,絕不容事態演變到如此嚴重的地步。這樣看起來,小白菜不但刁潑,而且心腸惡毒,真正是最毒fù人心了!
而且,所謂賊咬一口入骨三分,倘若不能趁現在及時替兒子洗刷乾淨,一旦牽連進去,滅mén縣令就要滅自己的家mén了!有了這樣深刻的警惕,將心一橫,決定要動用大刑了!所謂大刑就是拶指(音暫),和夾棍的原理是一樣的,不過具體而微,五根七寸長的小圓木根,夾在手上,用力收緊繩子,十指連心,痛徹心扉!用不到三放三收,便淒厲的嚎叫起來,“招!招!”
聽她說招,差役便即鬆手,劉錫彤冷笑道,“諒你不敢不招,說,你的jiān夫可是楊乃武?”
一句話出口,huā廳中坐著的陳湖和刑名師爺田黃同時皺眉!好在是隻有自己二人和縣衙中的差役,要是有外面百姓聽審的話,這一句話就可能引起公憤!因為依律不準‘指jiān’,審這種案子只能問jiān夫是誰,不能問某某人是不是你的jiān夫,或者你跟某某人有jiān情?劉錫彤的問法,分明是暗示小白菜指認楊乃武是jiān夫,這是大清律不準的。
小白菜卻想不透這一層,她心裡在想,和楊乃武的事情是瞞不過人的,便答一聲,“是。”
“那你謀殺親夫的毒yào呢?也是他給你的?哪一天給你的?”
“青天大老爺,實在是沒有這回事……。”
劉錫彤勃然大怒,用手使勁拍打炕幾,大聲喝道,“收!”
小白菜熬刑不過,為求拶指不再上手,唯恐大老爺對她的供詞不夠圓滿,又發脾氣,所以像騙子撒謊那樣,子虛烏有的事情也編的有枝有葉,生怕他人不相信似的。按照劉錫彤的暗示,供認楊乃武在某月某日給過自己一包yào,自己問他是不是砒霜,他不做聲,只說,你分幾次給他吃下去就是了。
有這一句話,一廳悚然!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聽得見,劉錫彤等邢書錄完了這段口供,又問道,“你前後兩個他指的是誰?”
小白菜沒有聽清他的話,mén丁沈祥便出來問清楚些,“葛畢氏,你說十月初五,楊乃武拿砒霜給你,要你給你丈夫吃下去,是不是這樣?”
“是這樣。”
第148 楊乃武案(5)
第148楊乃武案(5)
供詞錄好,著小白菜畫了供,劉錫彤即刻派人去傳楊乃武——他中了舉人,便成了士紳先生,稱呼也要變成‘老爺’,即便是到縣衙,也要劉錫彤親自相迎,彼此很客氣的落座,取過小白菜的口供給他。當然是改過的,把關於‘劉大少爺’的話從中刪除了。不但供詞,也把小白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