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綸和自己說過,她叫美惠的?
來的確實是美惠姑娘,她是佐藤智若的女兒,自幼也是嬌生慣養,為家人像公主般寵愛著,不料中日兩國戰起,她和一家人都成了階下囚,好在佐藤家是王煜和蔡庚揚首度佔領的日本民宅,佐藤智若又會說漢語,更加很真誠的和中國人合作,因此,雖然是囚徒,倒也沒有受什麼欺凌——蔡庚揚本來有這份心思,但為王煜所阻攔了。
等到李鴻章進城,臨時駐節在佐藤府,這一家人的處境更是水漲船高,每日食水不缺,用度充足,和當初的日子也沒有什麼兩樣。唯一的問題就是那些經常在府中出入的軍中粗漢,看向美惠和月子夫人的眼光總是不大良善,嚇得母女兩個輕易不敢出門;好在有李鴻章在,蔡庚揚之流還不敢鬧什麼麻煩。
一直到載瀅過海,張佩綸揹著李鴻章不知道,安排美惠夜間陪侍,這一次簡直像是奪了佐藤夫婦的心肝寶貝一般,苦苦哀求無果,還為張佩綸恫嚇一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委身相從了。
不料數晚歡愉之後,張佩綸又提出一個荒唐的主意:要把美惠小姐送到中國去!夫妻二人怎也不肯,終於激怒了張佩綸,“你們別不知道好歹!你知道這一次來的是何人?是我大清國的皇太子殿下!就是未來的皇!”
這固然是他在胡說,卻也冒了極大的風險,一旦流傳出去,不要說是他張佩綸,就是李鴻章都有滅族之罪!“將來你女兒得了恩寵,還愁你一家人不能團聚?到時候到了我大清,照舊做你的生意,還怕不會客似雲來,日進斗金?”
佐藤智若一家人被他連威逼帶利誘的話弄得沒了個主張,只得含著眼淚,將女兒送了出去。
這些事載瀅不知道,左福卻是知道的,和貝子爺解釋了幾句,諂媚的一笑,“爺,天還早,爺和小小姐說說話,奴才一會兒再來。”
人已經送來了,再要調頭返回也不現實,再說,載瀅於這個言語半通不通,卻很嬌媚俊秀的女孩兒也很有幾分喜愛之情,“還記得我嗎?”
美惠抬起頭,一如載瀅記憶中那樣,烏黑閃光的眸子蕩起一片春光,含著羞意點點頭,“似。”
“啊,你會說這句話?”載瀅高興起來,“不過不是‘似’,是‘是’。你學一次?”
“是。”
“對,這一次說對了。”載瀅笑眯眯的拉過她的手,將她稚嫩的身子置於自己膝蓋,兩個人雙手十指交叉,坐在艙中的鋪位,“你知道嗎?這兩天來,我一直在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美惠憨笑著抬起眼睛凝視著他,卻不說話,“怎麼了?不想嗎?我知道了,你還是聽不懂我說的話,是不是?”
望著女兒家俏麗可愛的容顏,載瀅心神俱醉,湊過嘴巴,在她嬌豔的唇瓣用力吻了一下。良久,唇分,載瀅突然想起來一個辦法,拉著她的手到了桌邊,取過紙筆,寫下‘載瀅’二字。指一指墨跡未乾的字跡,又指一指自己,“載瀅。”
這一次女子明白了,微笑著接過毛筆,在紙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佐藤美惠’。
“明白了。你叫美惠。”載瀅高興起來,“今後,我就叫你惠兒好了。嗯,寫是這樣寫……”
美惠疑惑的眨眨眼,日語中是沒有兒化音的,看著後面這個‘兒’字,怎麼也搞不清是什麼意思,“沒關係的。”載瀅再一次用唇吻住她的,好久好久之後才鬆開來,“等過幾天,你學會漢話,就明白了。”
美惠也不說話,只是以一雙滿是溫情的眸子靜靜地望著這個英俊的男子,聽他喃喃自語,“等回國之後,我奏請皇阿瑪,要你做我的側福晉,好不好?你是不是不懂什麼叫側福晉?”
面對著這樣一個瓷娃娃般的美麗少女,偏偏卻因為語言不通而致兩個人絲毫不能交流,載瀅覺得又奇怪又好玩兒,臉嬉笑連連,不時的用自己的嘴巴在她雪白滑膩的肌膚間蹭來蹭去,逗得女孩兒嬌笑個不停。
可以想見,這一次東瀛辦差回國之旅,成了香豔的坦途;載瀅自然是得償所願;而美惠也把少女的一顆芳心,緊緊地系在這英俊而溫情的皇子身,為了能夠早一日聽懂他口中的情話,女兒家下苦心猛學漢語,等到船抵大沽口的時候,竟然能夠用滿是口音的漢語和男子做最簡短的交流了。
從天津口岸等陸,回到北京,讓左福帶著惠兒回府,把經過和福晉說明,載瀅還不忘說一句,“別忘了,自己去領五十鞭子!”
左福幾乎當場哭出來,這數日海程,看主子爺心情極好,以為這件事能夠糊弄過去,想不到他還是沒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