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法軍統帥安鄴上尉。越南國主封其為興華、保勝防禦使,以資其功。但劉永福堅辭不受,並行文兩廣總督,請求朝廷恩准其返回故國,以有用之身,上報天恩。”
“這件事朕知道。”皇帝說道,“前幾天,不是還有一個唐景崧上摺子嗎?”
唐景崧是廣西灌陽人,對越南情勢,原有了解,加以跟越南的貢使,詳細談過,所以針對本年法越交惡之事,專門上了一道奏摺,這份摺子是這樣寫的,“劉永福少年不軌,據越南保勝,軍號黑旗。越南撫以御法,屢戰皆捷,斬其渠魁,該國授以副提督職,不就,仍據保勝,收稅養兵,所部二千人,不臣不叛。越南急則用之,緩則置之,而劉永福亦不甚帖然受命。去歲旋粵謁官,則用四品頂戴,乃昔疆吏羈縻而權給之,未見明文,近於苟且,且越人嘗竊竊疑之,故督臣劉長佑有請密諭該國王信用其人之奏。”
“……臣維劉永福者,敵人憚懾,疆吏薦揚,其部下亦皆驍勇善戰之材,既為我中國人,何可使沉淪異域?觀其膺越職而服華裝,知其不忘中國,並有仰慕名器之心;聞其屢欲歸誠,無路得達。若明畀以官職,或權給其銜翎,自必奮興鼓舞;即不然,而九重先以片言獎勵,俟事平再量績施恩。若輩生長蠻荒,望閶闔為天上,受寵若驚,決其願效馳驅,不敢負德。”
“……惟文牘行知,諸多未便,且必至其地,相機引導而後操縱得宜。可否仰懇聖明,遣員前往,面為宣示,即與密籌卻敵機宜,並隨時隨事,開導該國君臣,釋其嫌疑,繼以糧餉。劉永福志堅力足,非獨該國之爪牙,亦即我邊僥之干城也。”
這算是一支奇兵,唐景崧所謂發一乘之使,勝於設萬夫之防,有這樣的妙事,皇帝也難得動心,但這一乘之使,難得其選。再看下去,不覺欣慰,唐景崧以卑官而懷大志,願意自告奮勇,那就再好不過了。“這唐景崧倒是有心人,難得他是那一年的進士?”
“他是咸豐九年的翰林。”文祥得意洋洋地答道:“是奴才的門生。”
“十幾年的時間了,怎麼到現在還是吏部候補主事?”
這話就很難說了,說了是揭唐景崧的短處,但亦不得不說,“唐景崧散館,考的是三等,改了部員,平日為人不拘小節,所以官運不好。”文祥接著又說,“象他這樣的人,遇到機會,倒是能辦大事的。”
“朕看他的摺子,倒說得有點道理。唐景崧自願跟劉永福去接頭,你們看怎麼樣?”
“唐景崧來見過臣幾次,他不願升官,亦不支公款,到越南更不必照使臣的章程辦理,這完全出於忠勇報國之忱。”許乃釗又說:“臣的意思,擬請旨將唐景崧發往雲南效力。他原折中乞假朝命,朝廷是否格外加恩,還需請旨辦理。”
“只要他真能辦事,朝廷自然不惜恩典。”皇帝說道,“就讓他到越南去,和劉永福接洽,同時,曾國藩?”
“臣在。”
“上一次在小湯山,咱們議的,派雲南、廣西兩省綠營教官到越南去的事情,辦理得如何了?”
“臣已經廷寄以上兩省,著在兩省綠營中,選派才學俱佳之員,南下出境,幫助越南國主,料理兵士孱弱之情。只不過,兩省報上來的名單還沒有到部。”
“劉永福眷戀故國,朕也不好堅峻所請,像這樣的人,日後總還是要收回國內使用的。到時候,越南人的越南,總還要交還給他們。沒有一支能拉的出去的戰力可不行。難道每次有外敵入侵,都要大清派人嗎?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廷寄岑毓英,讓他抓緊辦差,別總想著在昆明躲清福”
“還有,”他又說道,“法國人不是發來照會,要求在北京會同中越兩國,共議國事嗎?這件事總署衙門那邊承應一下,把與會大臣的名單擬定,然後具折呈報。”。
第36節東瀛來使
第36節東瀛來使
日本人沒有想到中國大清政府居然如此毫不顧忌國際公法的存在,以如此囂張狂妄的言辭驟下詔旨在琉球國所駐紮的日本武官最高長官名叫大山岩,是個中佐,手中有165人的警察中隊和熊本鎮臺的兩個中隊的武裝,另外還有日本內務部任命的大小官員41人,作為駐留琉球的地方官。
接到中國大清方面的書面照會之後,大山岩不能決,立刻派人乘船將檔案的抄本送抵橫濱——橫濱到東京有電報線,是建成於明治二年,其始作俑者名叫寺島宗則,後來被稱為日本電信之父。這時候,他只是剛剛改為縣制的神奈川縣,擔任縣令(按照日本的行政劃分,大約是省長),任地在橫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