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騙子!咱們幾乎都上了他的大當了!”
明善沒有半點心理準備,他只以為以肅順的帝眷,進宮請旨,定會順遂人意,到時候從內務府開出公事,著李光昭南下辦差,木植運抵津門,派員點收之後,用於大工,省卻朝廷大大的一筆支出,豈不是上可以邀君父之心,下可以獲取同僚的敬重?
誰料肅順一進門,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仿鈞瓷的蓋碗茶盞砰然落地,摔得粉碎,說話都不利落了,“怎麼……會……事?雨亭兄,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皇上口諭!讓火速派人緝拿李光昭到案!他和咱們幾個人說的,都是空話,全數是為他……,”他懊惱的揮一揮手,自覺入仕辦差以來,只以這一檔事情做得最窩囊透頂;“你也不必多問了,總之,姓李的說話,十句中信不得半句。”
“雨亭兄,您要救我一救啊!……這?”明善哭喪著臉,眼看著要給肅順跪下來,“此事發開來,我可真不得了了,將來毒藥、繩子,不知道死在哪一個上頭。”
肅順看他貪生怕死的樣子,又是惱怒,又覺得可笑,“現在甭和我說這些,你趕緊到九門提督衙門報案,讓他們派人和你一起到李光昭居住的客房去拿人,我可告訴你,拿得到李光昭,我在皇上面前總還能給你說幾句好話,要是拿不到人,你就自己找地方上吊去吧!”
“哎,哎!”明善答應一聲,轉身向外,正好文錫一步跨了進來,笑著給他行禮,“大人,這是到哪兒去?”
明善一肚皮火氣,揚手給了文錫一個耳光,“狗奴才,你辦的好差事!”
文錫給他打得一個趔趄,手捂著嘴巴呆呆的問了一句,“明大爺,您……幹嘛打我?”
“少廢話!我問你,李光昭現在在哪裡?”
“我送他到北城草帽衚衕……,本來還想和他喝兩盅,可聽他說,保不齊宮中還有事情找我,容等晚來,再到他客房中……”
肅順靈動無比,一聽就知道糟糕了,“壞了,李光昭覺察出什麼了。他可能要跑!”
“大人,可不能讓他跑了啊,他跑了,咱們可怎麼辦啊?”
“呸!”肅順啐了他一口,“你少把我牽扯進來,這件事,和我沒關係!”
明善大驚,這時候肅順要撤身的話,自己和內務府一眾官員,便連一個能夠為他們在皇上面前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大人,您……您不能啊?”
肅順也顧不得和他多說,瞪起三角眼,冷冷的撇著嘴角,“少廢話!能不能救回你一條小命,就看你能不能抓到李光昭了。”停了一下,他又說道,“只要能夠將正犯捕獲歸案,你們的事情嘛,總還有緩頰;若是不能,本官也就愛莫能助了。”
“啊,是,是。大人說的是,把這個李光昭逮到才是正經事。”明善招呼文錫和成麟幾個,又帶上幾個內務府的司員,一溜煙的衝出了朝房。心中一個勁的祈求上天,這一次到了客房,順順利利的將李光昭捕獲,官司了結,自己若是能夠躲過這一劫,接下來就上表請辭差事,這份活兒,可是說什麼也不能再幹下去了。
偏偏好的不靈壞的靈,等他們到了李光昭居住的客房,聽掌櫃的說,一個時辰之前,李先生出店而去,據說是拜訪幾個朋友。命人開啟他的房門看看,入店時所攜帶的衣物、箱籠都擺放在牆角,那副樣子,倒似乎真的是出門辦事,等到晚來還會回房休息似的。
明善難得的明白了一次,命人開啟箱籠,認真翻找,只是一些隨身穿用的衣服,銀錢細軟全無蹤影,“好個王八蛋!居然用金蟬脫殼之計。”明善恨恨的罵著,回身吩咐,“到門口去看看,富廉來了沒有?”
文錫出去,外面人喊馬嘶,一片喧闐,一乘藍呢子官轎停穩,正是富廉到了,“給提督大人請安。”文錫趕忙迎過去,先一步跪倒行禮。
“這是怎麼回事?剛才內務府的人來我衙門,說是皇上傳下口諭,要捉拿犯徒李光昭,可是真的?”
文錫心中惱怒,暗罵富廉不會說人話,還有人敢假傳聖旨嗎?只是此刻不能得罪他,陪著笑答說,“大人,請和小的進去,您就知道了。”
半個時辰之後,北京城中緹騎四出,順著九門分別衝了出去,弄得過慣了安穩日子的百姓交頭接耳,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大變故。
第148節
雖然連著兩天的時間,連同九門提督府,帶大興、宛平兩縣的差役四處尋訪,偵騎順四面八方的官道追出去二百里之遠,終於還是沒有尋獲李光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