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職,全部派往山東本省、直隸、遼寧旅順、大連、金州、營口等地,分發到兵艦炮船上,最低等的,也是見習管輪,課業最精、品秩最高的,居然做到見習管帶之職。
財帛動人心,眼見一年多以前,還是和自己一樣在海上討生活的袍澤,經過年餘的學習,居然翎頂輝煌,起居豪奢,儼然一船之長的榮光,旁人如何能夠不動心?從第二期開始,更多江南水師的兵士主動報名,意圖入院學習,但這一次,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首先要過考試關,分為兩種,一種是文字筆試,一種是海上行舟之法的口試,兩關都能夠透過的,才能入學。
朝廷這樣的做法,引起兵士極大的不滿:上一年求到我們的時候,就厚祿高官以為誘惑,如今求學報名的人多了,就如此冷面相對?太過不公平了吧?
皇帝大感好笑,“這也怪到朝廷的頭上?不必理他們誰讓他們整天閉著眼睛闖世界的?所請不準。照例按照既有成例,考試之後入學。”
“皇上,臣恐如此一來的話,兵士未能透過考試一關,又要重現乏人可教的窘境了。”
“這是杞人憂天。不論是大清水師還是各省生員,眼見入海軍學院亦為進身之道,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踴躍報名,其中不乏受過多年教育之輩,怎麼會通不過兩關考試?你以為我大清就沒有絲毫人才嗎?此事毋庸議。”
於是,許乃釗諾諾而退。廷寄山東,著沈葆楨繼續按照既定之法,考試後錄取,這一下,使得第二期的生員入學總數,大大落後於第一期,總共只有不到一百三十人,皇帝心中未必沒有悔意,但始終不肯承認自己的失誤,竟是一副錯也要它錯到底的負氣模樣了。
這一次皇帝東巡之行,山東威海是最後一站,海軍學院也是必到之處,所以,早在八月底,皇帝從北京起駕之日開始,學院中早已經準備開來,各種迎駕事宜幾番商討,卻全部給沈葆楨否決,“皇上的脾氣,最不愛看這種擺出來做樣子的勾當,還不如認認真真,做好你我各自本分,等皇上到了學院,我等從上到下,一切發自赤誠,反而更能得皇上喜愛器重。”
“但,大人,也不好任何事也不做吧?”
“該當有的,自然還是要有。除此之外,一切虛靡之舉,概行取消,便如同胡潤之當年就好。”
“這,怕是不妥吧?”身為學院教習的徐壽怯生生的問道。
“當年他能行,如今我為什麼不行?”沈葆楨說道,“況且說,於皇上有孝敬之意,也未必一定要大肆鋪張揚厲,皇上當年曾經說過,朝廷的銀子,該花的地方,一文也不能省;不該花的,也正是要有錙銖必較的決斷。”
他停了一下,又說道,“你們放心吧,皇上絕不會怪罪的。”
盛宣懷大感不滿,他是學院營務處總辦,專管往來迎送之事,這一次為迎接皇帝東巡,只是在旅順一地,經由瑞錦山之手送到楊三那裡的銀子,就不下於十萬兩之多,其他往來花費更加不計其數,從朝廷、省內藩司撥給的銀子早已經花得光光,就連學院這數年來積存下的數十萬兩銀子也都折騰了出去,本來打算趁著皇上巡視學院之機,由沈大人請旨,皇帝一高興,著府庫再大大的撥一筆款子下來,也好解決了辦學之急。
再有就是他從中經手,貪墨了不少銀兩,若是經過接駕之事,把賬目全數抹平,這筆銀子,自己才算的落袋平安,如今沈葆楨居然說不要鋪張?這算什麼?
想到這裡,他在一邊說道,“大人,此一時,彼一時啊。如今情勢,與咸豐二年不啻天壤之別,更不用提海軍學院是皇上聖心所念之所,您想想,等皇上來了,我等上下卻全無迎請之禮,說出去旁人不以為是為節次虛靡,奉行務實,只當我學院上下,全無孝敬之心,大人,這樣的罵名可留不得啊。”
沈葆楨慮不及次,給人一提醒,也有點發呆,“那,若是以你建議之法而行,只恐接駕一次,這學院中又要落得一個大大的虧空了。”
“為皇上辦差,銀子又不曾落到大人的口袋中,而且往來賬目分明,等皇上來了,龍心見喜,大人適時請旨,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嗎?”
“這樣做法,可穩妥嗎?”
“大人放心,一切包在卑職身上。保管讓皇上高興,讓大人滿意。”
沈葆楨大約的知道,這半年來學院中銀子花銷極大,如同流水一般的淌了出去,若是能夠蒙皇上降旨,著戶。禮兩部及內務府將往來賬目盡數報銷,自然是最好,要是能夠再得皇帝撥賞銀子,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所以,對盛宣懷的話,他並未否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