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二世問道,“那麼,雅克薩前線的戰事呢?”
“我想,到了必要的時刻,也是必須要付出一些代價的。”說著話,外相微微低下了頭。
“我……明白的。”亞歷山大二世心中苦澀至極他當然知道,兩國進行了這樣一場猛烈的戰爭,彼此都有數萬人戰死疆場,如今己方處於劣勢,要想不付出一點代價就換得清軍的退卻,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到底應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只希望中國人的胃口不要太大吧?
俄國人第三次託請英國駐俄公使行文字國內閣,向中國表達了對於遠東局勢的擔憂和關切,在和總署衙mén遞jiāo的公文中,英國人大打官腔,最後說,兩國計程車兵和百姓在這樣冰雪滿地的季節裡,還要進行曠日持久的大戰,不論對於哪一方,都是得不償失的,所以,英國人希望能夠擔任兩國之間的調停人角sè,為使遠東地區恢復到往日的和平,盡一份心力。
文祥將英國人的照會以電報的形式發到盛京,又專奏到御前,皇帝思忖片刻,“許乃釗,你以為如何?”
許乃釗不知道皇帝是個什麼心思,從他自己而言,戰爭進行到如此的階段,足以上慰先帝,下告百姓了。而且,歷時不到三個月,所huā費的軍費銀子,已經超過4,000萬兩要是再打下去,只恐有不支之虞。因此,小心翼翼的說道,“臣想,經此一役,黑龍江流域我大清百姓皆感戴皇上解民倒懸之苦自不待言,羅剎國也當知曉我天朝非可欺之民。於日後東北之地,再不敢有虎視之情。故而,臣以為,宜乎順應英國所請,與羅剎國共謀和談之事。臣一點微末之見,請皇上諫納。”
皇帝沒有問同跪在御前的肅順,聽完許乃釗的話,他站了起來,“此議甚妥。不過,朕想的不只是黑龍江流域要常保日後不受俄國侵擾之苦,就是貝加爾湖,亦當為我天朝所有”他緩緩轉過身軀,慢吞吞的說道,“傳旨。以文祥,袁甲三、倭仁為談判全權大臣,和俄國人商討和平談判之事。至於談判的地點嘛,就設在北京倭仁等都是國之重臣,沒有要他們萬里奔bō,受這番苦楚的道理——讓俄國人勞動勞動吧,別整天想著在彼得堡待著,就能把事情辦了”
身為一國皇帝,居然如此小氣,令房中的幾個人都想笑,卻又不敢,“還有,……”他遲疑了一下說道,“朕還要巡幸盛京等地,一時怕還回不到京中,你回去之後,傳朕的口諭,除了要俄國人退出黑龍江流域,將雅克薩城歸還我天朝所有之外,朕的最終底線是要得到上烏丁斯克、sè楞個斯克等貝加爾湖東岸的要塞。俄國人要是不答應的話,和談也不必進行下去,一切等到戰場上再見分曉”
“是。”
“還有,命恰克圖、齊齊哈爾的méng古科爾沁王公,即刻從以上兩地轉運軍糧、物資、戰備裝備北上伊爾庫茨克,支援朱洪章等人。”皇帝語速飛快的說道,“另外,朱洪章、胡大máo、張運蘭、程學啟、李世賢等諸員,為國征戰,厥功甚偉,於冰雪載途之際,不顧辛勞,堪稱表彰。著封朱洪章一等靖遠伯、加雙眼huā翎,賞穿黃馬褂;胡大máo賞二等威遠子、兵部以提督銜記錄賞實缺總兵,賞戴二品頂戴;張運蘭賞二等鎮遠子,加斌兵部shì郎銜;程學啟、李世賢二將,各賞加兵部shì郎銜,著兵部、吏部加三極記錄在案。”
“還有,”皇帝最後說道,“以上諸員,著禮部派員,逐一繪圖,位列紫光閣”。
第85節 宮中絮話
第85節宮中絮話
到咸豐十一年的十一月二十四日,東北大地上的戰事盡數停止,東線以雅克薩為界,西線以伊爾庫茨克為界,兩國士兵各自休整,等候著各自政fǔ方面的進一步指示。
十二月初三日,從貝加爾湖的冰面上,幾乘馬拉雪橇疾馳而過,驚得在冰上曬太陽的海豹縱身一躍,跳回到冰窟中,濺起大片的水huā。雪橇呼嘯而過,並無半點停留,一直到岸邊,方始勒住馬匹,雪橇上一個男子邁步下來,摘下風貌,lù出朱洪章的面龐,“老胡,張兄、李兄,程兄,下來走幾步吧?”
胡大máo、張運蘭、李世賢和程學啟也各自從雪橇上下來,圍攏到他身邊,“大人,怎麼不走了?等回城再歇息不好嗎?”
“你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朱洪章不答反問,“張兄,你知道嗎?”
張運蘭憨笑著搖搖頭,“我哪知道啊?大人您知道,我沒讀過什麼書。於這樣苦寒之地,根本一無所知。不瞞您說,若不是皇上有命,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在這裡多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