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部分(3 / 4)

小說:清山變 作者:津鴻一瞥

撫,故而說是有公務在身,亦無不可。命官船在碼頭停靠等待,他自己走陸路,直奔濟南。到了巡撫衙門,父子相見,崇實大吃一驚,“阿瑪,您怎麼了?頭髮……怎麼都白了?”

椿壽苦笑搖頭,“還不是為了閻敬銘出京辦差一事?”

崇實慨然長嘆,“果然如此!阿瑪,兒子這一次來,正是為此事,阿瑪不必惶急,此事並非是沒有轉機的。”

“哦?這話怎麼說?”椿壽盯著兒子的雙眸,語氣急切的問道。

說來也難怪他心中驚懼,咸豐八年年底前後,奕獲罪去職,桂良在任上種種不法行徑,開始浮出水面,特別是在轟動天下的鐵路大工之中,兩江官員上下其手,以國家正用款項,入了私人腰包中的銀子,就不下三百萬兩之多!椿壽廁身其間,自然也不會乾淨,只是負責募民司一項公務,就為司中僚員得來了二十九萬兩上下,他所得最多,有十七萬左右。

椿壽雖然是旗人,但秉性比之桂良那般的窮兇極惡,還要略好一些,這筆銀子拿到手中,連著多日魂夢不安,一直到皇上以自己在江蘇藩司任上統籌有方,為大工出力匪淺,改調山東巡撫,這件事就可以永遠的瞞下去了,不料時隔數載,皇上終於還是把這件事提了出來,而且看這幅架勢,竟有不查個河清見魚的結果,萬萬不肯罷手的意思在內?桂良在江寧府城中現在是一副什麼樣的形容自己不得而知,但椿壽卻為此事傷透了腦筋!

偏偏這樣的事情能夠與聞的人不是很多:勞崇光和自己私交甚好,而且從公務往來,私下拜會的時候,也曾經提及此事,都給他敷衍了過去。畢竟,這樣的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了一份風險,至於能夠拖延到幾時,就非是一己所能預估的了。

府中的清客唐樹義倒是為自己出過幾個主意,首先就是要上表辭官——如同開年之初的江寧藩司靈桂那樣,回到京中,託請宗室近人,想一個彌補的辦法,請皇上看在當年上書房師弟之誼,宗親親貴的份上,恕過此劫。但這種辦法在靈桂可以,在椿壽卻不可行。椿壽年紀不到五旬,身體一貫健朗,用什麼藉口辭官?

第二個辦法就是學上一年的舊例,主動向朝廷坦白其事;椿壽琢磨了幾天,還是擺手搖頭:這一次不比上回,上一次銀子花出去,是為了皇上南幸,也算是公出款項,措辭之間總還能有一個迴避;這回要坦誠其非的,卻全部是私罪,銀子落到自己的口袋中,還能怎麼砌詞狡辯?

唐樹義想出的第三個辦法,就是要椿壽捐資國用。這一條也行不通。咸豐八年的時候,椿壽眼見大工之事底定,朝廷並無下文,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斥資在京中購置數處房產,由是大興購入良田兩千餘畝,銀子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了,拿什麼來捐資國用?幾天的時間,椿壽的頭髮白了大半,故而父子相見,崇實才會驚聲呼叫。

聽兒子說這件事並非無可挽回,椿壽又驚又喜,兒子已經漸成朝中大員,再不可以童稚視之了,“這話怎麼說?”

“兒子這一次進京述職,蒙皇上多番召見、面諭,兒子糊塗,一時間未解其意,不過,隨後想想,聖上天語之中多有深意,尤以我父子二人為甚。”崇實說,“阿瑪,皇上有話,著兒子轉述阿瑪。”

椿壽立刻就要起身,轉念一想,又坐下了:即便是聖旨,也沒有讓兒子向父親傳喻的,否則的話,老子拜兒子,成什麼話了?只聽崇實說道,“皇上說,‘阿瑪從山東進獻麗人獻茗的雲霧茶盞,皇上很喜歡。這一次到省赴任,路徑山東的時候,著兒子和阿瑪說一聲,於皇上有忠心,也不必著眼於這樣的小節,想想這幾年來在江南、在山東任上,有沒有什麼行差踏錯的地方,能夠及時補正改過,方是為臣下之道。’”

椿壽眼前一亮,只聽崇實繼續說道,“皇上還說,‘臣下以公心侍君,便是有一些差錯,皇上也斷然沒有窮追到底的,只不過,若是日後為旁人指摘而出,則十餘載的情分,亦當付諸東流了。’”

椿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皇上說出這樣的話來,保全之意已經非常明顯,如今所差的,也只有自己的一份自陳有罪的密摺了!而且,從兒子轉述的話中來看,即便自己封奏到了御前,皇上也會為自己留一份情面,斷然不會如同桂良之流那般痛下殺手的!想通這一節,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多日憂懼煩腦,一掃而空。

心境放寬,椿壽笑著問道,“那,你想阿瑪幾時上摺子,向皇上陳明此事呢?”

“兒子以為,此事毋須亟亟。”崇實給阿瑪解釋道,“說是一定要說,卻也要等到合適的時機開口,方能得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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