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你一場”
驚羽嬌俏的一笑,蹲身萬福,“愧méng皇上褒獎,奴婢不敢當呢”
皇帝一愣,想起了這句話是自己當初第一次到船上去,是由自己向如煙說過的,如今她改動幾個字,原封不動的奉還了回來,伸手在她tǐng翹的鼻尖點了一下,“朕就喜歡你這樣說話。伺候朕更衣,我們到皇后那裡去。”
當下太監伺候著皇帝除掉臺冠,貂皮黃面褂換了玫瑰紫套扣巴圖魯背心,戴一頂結紅絨頂統青緞瓜皮帽,殿外擺下的輕步輦給他揮手斥退了:“驚羽,陪著朕走幾步。”
羽踩著huā盆底,跟在皇帝身後,大感吃力。huā盆底的結構特殊,走路的時候若是腳下加緊還好,放緩的步伐,只有中間一xiǎo塊的凸起以為著力點,分外的不舒服,尤其她和賽香君都是漢人家的姑娘,生來裹足,更加難過非常,只是初初進宮,雖然知道皇帝喜歡自己,也不敢恃寵而驕,更加不懂這其中的規矩,也就不敢出言請旨。
皇帝沒有注意,繞過滿園huā草繁茂之間的xiǎo徑,向園子後面走去。繞殿東向後殿逶迄而來。沿道打掃的雜役和shì衛、太監見他們一前一後過來,一個個控背躬身退後垂首讓道兒。後邊院落隔著一帶冬青樹,一帶粉牆中間用冬青萬年青搭成一座彩坊算是宮mén,卻沒有橫額扁聯裝飾,正寢兩旁各一座偏殿,一漫溼冷的青磚地天井東西,各是一溜廂房,比尋常衙mén的房子也高大不出許多——這是皇后和隨駕嬪妃們的住所了。
剛剛轉過彩坊,就見大公主秀慧和一個宮nv打扮的婢子正在嬉笑,“抓不到吧?你好笨”
那個宮婢裝出一副用力抓捕的態勢,卻總是在關鍵時刻失手漏足,給秀慧從容逸去,大公主孩子心xìng,不以為是對方故意在讓著自己,只當是自己身形靈活,新來的這個宮nv手腳蠢笨,“快一點嘛你太慢了。真沒用廢……”
“秀慧”皇帝一開始還在含笑看著,聽nv兒語出不遜,忍不住拉下臉來:“你說什麼呢?”
大公主聽見阿瑪的聲音,趕忙站住了,“阿瑪萬福。”
“大公主,朕有話問你。”
秀慧不敢怠慢,撩起裙子的下襬跪了下來:“nv兒恭聆聖訓。”
“你剛才說什麼?”
“nv兒……沒說什麼啊?”
“當著朕的面,你還敢扯謊?xiǎoxiǎo年紀,口出不遜,虧你還是朕的嫡nv?朕就是這樣教你對待下人的嗎?不通禮教的東西”
一番雷霆之怒,讓秀慧眼圈通紅,xiǎoxiǎo的孩子又不敢哭出聲來,委委屈屈的低下了頭:“nv兒知道錯了……阿瑪不要生氣了吧?”
“看看你此番隨朕南行路上,惹下多少禍事嗯?”皇帝教訓nv兒的聲量很高,寢宮中談天說話的皇后等人都迎了出來,看他神情難看,也不敢勸說,只得由著他大發脾氣:“天浮有雨,人浮有禍xiǎoxiǎo年紀,就學得這般浮浮躁躁,……”
他還想再說,驚羽在一邊拉了他的袖口一下,向寢宮mén口努了努嘴巴,皇帝這才注意到,皇后幾個也已經迎在了mén口,秀慧終究是皇后的長nv,不好不給皇后留一分體面,“這一次暫時放過你,回京之後,即刻和你大哥一樣,到上書房讀書,學學什麼叫待下之道”
“是,nv兒記住了。”秀慧答應一聲,強忍著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皇帝餘怒未息,厭恨的瞪了nv兒一眼,回頭又對寢宮mén口的眾nv說:“不但是大公主,今後所有的阿哥,格格,到了入學的年紀,都讓他們進上書房讀書,人言天家鳳子龍孫,如何如何錦衣yù食,卻不想,多方榮寵之下,不要說成龍成鳳不得,就連最起碼的凡夫俗子都懂得的禮教也全然無知了”
皇后天下之母,主持後宮,這等皇子皇nv的入學之事是國事,也是家事,更何況今天給皇帝當面訓斥的,還是自己的親生nv兒,心中自然難過,“皇上,以往種種疏忽,都是臣妾的不是,請主子暫息雷霆,容臣妾日後多方管教,以釋聖憲。”
皇帝本來興沖沖而來,想政事閒暇之餘和皇后嬪妃說說話,不料大公主的事情憑空給他添了幾分‘堵心’,想轉身回去,又流於痕跡,正在一個猶豫間,驚羽上前幾步,盈盈蹲身行禮:“奴婢叩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起來吧。”皇后心中很是為驚羽的知情識趣喜歡,虛虛的擺手,示意她站了起來,“你就是昨天那個如煙姑娘了吧?過來,讓我看看。嗯……這一打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