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想來未必不能使策妄阿喇布坦歸順朝廷。又推薦了一個漢人,叫趙守信的,他是江南人氏,因為犯案充軍,發配到關外。中途與解差發生糾紛,怕受報復,乘隙私逃,輾轉投向蒙古從軍,隨徵到此。
趙守信是個武林高手,翻牆越脊如同平地一般,這一次就讓他到策妄阿喇布坦的營中去,想辦法見到他的老母親,說服她勸自己的兒子歸順朝廷。
趙守信一去就見到了策妄阿喇布坦的老母,彼此商談之下,老人說只能讓兒子讓開道路,允許官軍過去,歸順朝廷一事,卻提也不提。
朝廷這一次派兵出征,‘安藏’的目的性很明確,延信得到趙守信的回覆,認為對方既然肯答應讓開道路,則前行再無阻礙,必定可以順利護持六世**到西藏坐床——這樣的結果也可以使天下人滿意,就答應了下來。
他對於這樣的結果很滿意,羅卜藏丹增卻不滿意他得到訊息,已經逃回準格爾的策零敦多布背叛策妄,想取而代之。於是他覺得,機會來了。
羅卜藏丹增的想法是,策妄既肯讓路,拉薩又有嶽鍾琪接應,則延信護送**入藏,一路無阻根本不須多少兵力,既然如此,他可以帶回青海的隊伍,往西追擊,至於糧食,不妨就地徵購,到底他是青海的臺吉,在青海用兵,自會得青海土著之助。
這話不能說他沒有道理,可是,延信看出來羅卜藏丹增心存叵測,很可能是想進佔準格爾,取策妄及策零而代之。舊患雖去,隱患又出,絕非朝廷國家之福。便以‘茲事體大,自己作不了主’為由,推拒了他的建議。
羅卜藏丹增不死心,又提出不用官軍,自己帶人追下去的辦法,再一次給延信斷然拒絕了,而且這一次的措辭很嚴厲,正式警告他,不可輕舉妄動
羅卜藏丹增不敢反抗,悻悻而退。
策妄阿喇布坦言而有信,放官軍過去,一路順利到了拉薩,九月間坐床,正式成為第六世**,封號叫宏法覺眾——這是康熙五十九年的事情。
在康熙想來,讓胤禎在窮邊極塞,苦寒荒涼之地,磨練個三年五載,不但‘吃得苦中苦,可為人上人”而且習於軍旅,多經戰陣,遇到外患內亂,才能從容應付。
當然,能夠收服準格爾,做到真正的統一,版圖之內,盡皆臣服,是胤禎足以繼位的一大資格。即使武功上差一點,可是領兵出塞有三五年之久,這番辛勞是其他皇子所不曾經過的,光憑這一點,選取他繼承大統,亦可使他的同胞手足,無話可說。
因此,這一年的三月間,皇帝命平逆將軍延信、副都統吳納哈,領兵進駐西藏。五月間命胤禎駐兵甘州,漸次部署遠征準格爾。誰想到到了康熙六十年,中原出了兩件很荒唐的謀反大案。
第一件是在山東,有個鹽梟叫王美公,聚眾作亂,自封為‘大將軍’。這場變亂,形同兒戲,很快地為官兵撲滅了。
另一處比較嚴重,發生在臺灣南部,有個叫朱一貴的,是洪門天地會的首腦之一。平日以養鴨為生,生性任俠好客,很有些前明志士、山澤英豪、奇僧俠客,出入其門,酒酣談兵,意興極豪。
其時承平日久,吏治日壞。知府王珍是個貪官,苛徵暴斂,民怨沸騰。康熙五十九年冬天,格外寒冷,兼以地震,失業人多,謠言四起,於是起事的機會成熟了。
朱一貴在四月十九正式豎旗,先佔岡山,後攻鳳山,連破清兵,五月初一佔領臺南府城,知府以下的文武官員,紛紛上船逃回福建。總兵歐陽凱陣亡,更使得局勢急轉直下,諸羅縣城亦為北路軍所佔領了。
到得五月初四,朱一貴稱王建號,但民間卻送了他一個‘鴨母帝’的稱號。下置國師、太師、將軍、都督、尚書內閣科部、巡街御史等官職。‘新貴’仍拿戲班子裡的行頭穿在身上,招搖過市,後面跟著一班頑童,拍手嘻笑,了無尊嚴可言。
這一場叛亂在六月間也給官軍平定了下去。但處置善後事宜,卻頗費周折,直到年底,方始大定。於是康熙六十一年開始,皇帝全}文手打}}又專注在徵準噶爾一事上了。在正式動手之前,皇帝做了一樁看起來很普通,事後證明很錯的任命,他讓年羹堯兼理陝西的軍務,官稱由“四川總督”改為“四川陝西總督”。
到了這一年的十月,皇帝聖躬不豫,而且來勢很急,康熙自知不起,做了下面的安排:一件是批閱奏章,命皇三子誠親王胤祉替代;一件是致祭孝東陵,特派皇五子恆親王胤祺前往;還有一件事是冬至南郊大典,他命皇四子雍親王胤禛恭代。
冬至大祭非常隆重,照例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