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起來有些過jī,卻也非是杞憂,想到這裡,曾國藩說:“那,我若親自繕折,請皇上法外開恩,仲嶽兄以為如何?”
“更加不好。”羅澤南不假思索的說道:“大人,你以為,如今論及朝中大臣,恩眷之隆,可有過於大人的嗎?”
“這,未有。”
“這便是了。皇上於大人恩寵有加,並國無雙。甚至咸豐五年,派汀公、竹修兩個從旁幫辦軍務,也不過是礙於物議,不得不爾。大人想想,這數年來,大人所保薦的,朝廷無一不用;大人所劾的,無不立刻黜落。嘿嘿,這份榮寵,似乎也只有憲皇帝當年的年亮工堪堪可比啊。”
曾國藩一雙短眉深深地皺起,用自己比作年羹堯,是他心中大惡的。羅澤南在自己身邊有年,不會不知道,但明明知道,偏又有這樣一番話,就不能不深究其詳了。他也不動怒,只是手捋著頷下的短髯,用一雙眸子盯著羅澤南。
羅澤南繼續說道,“若是說有人在皇上面前為這一營將士求懇,皇上從輕落,也並非無能。不過,以大人今時今日,是決不可行這等自蹈虎尾之法的。”
“這是為何?”
羅澤南很意外的看著他,似乎以為他見不及此是很奇怪的事情一般:“大人?”
曾國藩楞了一下,也瞬間明瞭其中緣故。自咸豐四年以後,他以軍機處學習行走之資,領兵部shì郎銜,奉旨到天津演新軍,數年下來大見其功,將士用命,各方擁戴,其勢已成一介雄藩,漢員統兵自來為朝廷大忌,不但是滿清耆宿,就連清流中人,也無不心中隱憂。
皇帝雖不以為曾國藩會有什麼不臣之心,但各方聲音蜂擁而來,也不好不略作妥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