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外邦,這不但是我天朝之幸,更是列祖列宗未曾及至的偉業啊”
皇帝為寶洌У囊環�吧Φ攪搜鞔Γ�靡獾奈⑿ζ鵠礎�
天使宣讀過朝廷的旨意,賽尚阿、曾國藩、僧格林沁幾個面色灰白碰頭行禮:“奴才領旨,謝恩”
起身之後,命帳中的親兵領著天使下去用飯休息,帳中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恩賞有加之餘,又帶來這樣一道即使在僧格林沁看來,也過於殘酷的詔旨:“汀公,真的要把士兵們全數處死嗎?”
思及一年來在天津軍營,幫助曾國藩、江忠源幾個辦理練兵事宜,一萬餘新軍將士,即使不能一一叫上名字來,總也有一番情意,現在……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天命不可違啊”
曾國藩默然無語的坐在一邊,幾乎難過得要落下淚來怎麼也想不到,皇帝居然如此不念及兵士辛勞之苦,只為心中有幾分膽怯,便要將這數以百計的年輕人悉數以軍法處斬?好在不是在軍前就要執行,一切待回京之後,向皇上求求情,或者,念在自己多年來練兵有法,此番又是剿滅英法聯軍有功的份上,能夠緩從一步呢?
心中胡1想著,和幾個人拱手告別,賽尚阿知道他心中煩1已極,也不好強留,由著他自去了。
回到自己的帳中,桌案後一個正在低頭書寫著什麼文字的男子抬起頭來,笑著問道:“大帥,可是有天使……大帥,怎麼了?可是有什麼變故?”
曾國藩慘然一笑,“仲嶽所說不錯,正是有天使齎旨而至。”
“大人,可是有事關沅浦老弟的旨意?”
曾國藩點點頭,又搖搖頭,在帳中的座椅上坐了下來,口中說道:“沅浦統軍無能,便是皇上有任何重譴,也都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只是啊,……”
叫仲嶽的男子是曾國藩當年在湖南講學時候的朋友,姓羅名澤南,和曾國藩一樣,也是湖南人。少年聰慧,不過多次赴試不第,後來也斷了進仕的念頭,在家鄉設管授徒,他的教授內容與方法別具一格,不僅應舉業,而且授之以禮、樂、射、御、書、數,通稱為六藝之學和經世致用,既習文,又習武,因此學子云集。
門下弟子除了曾國荃、曾國葆兄弟之外,還有王錱、李氏續賓、續宜兄弟等。可算是雲蒸霞蔚,濟濟一堂。
等到曾國藩以文職領兵,身邊只有一個江忠源,每日公文往來,大感吃力,當即給皇上上摺子,請求徵召羅澤南到天津來,在軍中幫襯一二。皇帝自然准奏,因為怕羅澤南像江忠源當年一般,不願以書生領軍而為清流恥笑,特意下了一道旨意給湖南巡撫駱秉章,著他齎旨到羅府。
羅澤南的面子落得十足十,這可真是有點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滋味了。當下碰頭領旨,一路關山跋涉,到了天津。開始以正六品軍中文牘主事之職,幫辦軍務。
在羅澤南之後,又有李元度、李續賓、蔣益澧等人紛紛來投,曾國藩量才器使的眼光高人一籌,李元度給他安排在軍中補上了名字,幾年磨練下來,因為人才難得,又通曉文字,讓他自領一營。而李續賓、蔣益澧幾個,雖同樣安置在軍中,卻是負責往來案牘、公文之事。
此刻聽他語氣中流1ù之意,倒似乎除了曾國荃之外,對旁的人還有重責?都停下了手中的筆鋒,抬頭凝視:“大人,可是還有什麼旁的事情?”
“是這樣的……”
蔣益澧年少戇急,聽曾國藩說完經過,不假思索的離座而起,“大人,這得爭便是不念將士在這年bī歲近的日子裡甘冒雨雪,與敵接戰之苦,只說百姓所言,法不責眾,也斷然沒有盡數屠戮的道理吧?”
曾國藩知道蔣益澧的脾xìng,倒也不以為忤,多年來把他留在自己身邊,也是出於怕他和那些各省聚集而來的丘八在一起,沾染上惡習,惹出什麼大禍來的考慮。聞言苦笑了一下:“你當我不想嗎?那也要回京之後,向皇上面求,請求皇上收回成命啊”說完他轉頭看向羅澤南,問道:“仲嶽兄,你以為呢?”
羅澤南低頭不語,沉默了半晌,方始開目張口,“光武、神機二軍所定章程,皆是報請御前,由皇上欽定的。其中‘臨戰潰逃,置友軍於不顧’這兩項罪名,處置都是唯一的斬決。薌泉所言,固為人情之常,卻也難抵軍法如山啊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
羅澤南所說的,曾國藩自然也知道,不過若是將浦字營中剩餘的3oo餘人盡數處以軍法,只恐大勝之後,士氣正旺的光武營,須臾之間就會變得人心惶惶,甚至引起軍士的譁變,也不是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