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內廷的蘇拉趕忙應聲而至:“兩位大人?”
“把我和閻大人的食盒去熱一下。”
“是!”蘇拉提起門廊處的兩個大食盒轉身走出,他剛剛走出,南屋的門一開,兩個人踱了進來。
進來的兩個人站在背光處,屋中的兩個人看不大清楚面容,閻敬銘儘可能的分辨了一下,為首的一個年紀很輕,不會超過20歲的樣子,一身素袍下是香色的寧綢棉袍,足蹬粉底緞靴,頭上的帽子取下了本來應有的紅絨結頂。
他進屋之後打量了一番,取下軟帽交給一邊的小太監,原本應該剃得趣青的頭皮上已經生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頭髮茬,其實不但是他,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現在是在為大行皇帝居喪期間,27日之內是不準著喜色,百日之內是不得薙髮的。
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太監向前走了半步,望著從裡面走出來的兩個人,正要張口說話,他身後的年輕人卻先開口了:“都已經退值了嗎?”
這算是什麼來路?許乃釗和閻敬銘同時心中狐疑,前者畢竟年紀大了幾歲,在朝中宣力多年,猜到對方可能是哪一家的王侯公子,點頭答說:“是的,幾位大人已經退值回家了。”
“你們呢?”
這句話問得殊堪無禮!許乃釗眉梢一揚,制止了同僚將要出口的話,繼續保持一個很安詳的儀態答道:“軍機處不比旁的地方,每一年中都要由人值班,今天是我和丹初兄輪班當值的日子。”
“是這樣啊?”年輕人向裡面走了幾步,這時候彼此都能夠適應屋中的光線,對方的容顏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了。他仔細的打量了對面的兩個人幾眼,一個年紀在40歲上下,中等身材,氣度不凡;另外一個,……真是很少見到這麼難看的男人!
閻敬銘長得相當的古怪!身高不滿五尺,形同侏儒,而且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小眼睛明亮有神,大眼睛總是不受控制的眨動,眼角總有如同淚水一般的液體分泌而出,這還不算,他的腦袋長得像個棗核,上下皆銳,只有中間部分豐隆而出。
年輕人只是打量了對方一眼,就把他的容貌記在心裡,沒有辦法,確實是太深刻了。
對方的兩個人也在注視著他,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那個小太監已經搬來了一把椅子:“爺,您坐。”
六福也確實是生了一顆靈動的心腸,既然皇上主動介面就是不願意自己透露給對方真實的身份,自己自然不能壞了主子爺的興致,故而稱他為‘爺’。果然,皇帝很滿意的坐在了兩個人的對面,自如的翹起了腿:“你們,也坐嘛。”
“呃……”這樣的惡客兩個人還是第一次見到。許乃釗福至心靈,大約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拉了一下閻敬銘,也在對面坐了下來,只聽年輕人繼續問道:“每一天,軍機處都是有人值班的嗎?”
“是的。除了臘月中旬起,各部封衙到正月上燈節會之後,各部正常入值的日子之外,軍機處每一天12個時辰都是有人在坐班當值的。”
“那麼,如果在這段時間裡,有突然而至的事情呢?例如軍報?”
“這樣的事情在嘉慶爺和大行皇帝理政期內也只是偶有發生,不可作為定例的。”
“我是說,如果有這樣的事情呢?”
“那……”許乃釗用在閻敬銘聽來很是不解的恭敬語氣答說:“那也只得隨到隨傳了。畢竟,軍報是萬萬不可有片刻拖延的。”
“是啊。軍報是萬萬不可有片刻拖延的。”年輕人悠然一嘆,站起身來,卻又站住了,回頭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在下浙江許乃釗,這位是我的同僚,陝西閻敬銘。”
年輕人把許乃釗的名字在嘴裡唸叨了幾遍,又問道:“可有功名?”
“是!我是道光十五年考取的翰林,閻兄是道光二十五年恩科的進士,剛剛散館,任職戶部主事,考取了軍機章京。”
這一次對方不再說話,舉步走出了軍機處南屋。留下一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閻敬銘和一個額頭冒汗的許乃釗面面相覷,用完全不同含義的眼神瞅向對方:“前輩?”
“丹初,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他沒有報上名字,我怎麼知道?”
“哎!”許乃釗嘆息一聲:“丹初,貴不可言啊!”
“前輩的意思是說?”閻敬銘也立刻明白過來,大聲叫道:“是今上?”
第5節 吃夢之約
新皇登基,一些常備的賞賜和政令也會隨即下達恩詔發放,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