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4)

小說:清山變 作者:津鴻一瞥

於是孫瑞珍知道,皇帝和杜受田有一些話要單獨說,不敢怠慢,跪安而出。

杜受田不知道這個門生天子為什麼會突然的不悅,心中難免惴惴,微低著頭,眼睛只能看見皇帝叫上的軟靴如同凝固在空氣中一般一動不動:“老……”

“皇上!”杜受田激動之下突然抬頭,師弟兩個的目光想碰觸,又趕忙各自避讓了開來。老人硬起心腸說道:“皇上,您還是稱呼老臣的名字吧?”

“我真的很懷念老師為我授課的日子。”他說話的聲音似乎沒有一個固定的目標,只是向著空氣發出的:“那時候我不聽話,偏又是皇子身份,老師不能打也不能罵,只能一點一點的用聖人之學教化,想起來,您真的是費力得緊呢!”

“……所以從那時起,我就對自己說,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夠做得到的話,就一定會盡我的一切力量給予我的老師以補償。現在才知道,即使我會有這樣的想法,也要看別人會不會接受呢!”

“皇上!”杜受田立刻跪倒:“雷霆雨露莫非君恩。老臣萬萬不敢……”

“起來,起來!”皇帝也為自己的話惹得對方難過而心生不忍:“我……朕沒有其他的意思啊。”

杜受田在內侍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擦了下眼角:“皇上,自古君臣有別,不論是朝中蓍宿還是身為帝師,皆應如此。是故,還是請皇上以名謂稱呼老臣吧?”

“那好吧。”皇帝倒也爽快,點頭答應了下來:“來人!”

“在。”

“傳朕的旨意:工部尚書杜受田是朕的開蒙恩師,於先皇考交付的差使盡心盡力,不敢有一日懈怠,朕秉先皇祖,皇考敬天法祖、仁愛御下之心,於此藎忠憂國之臣自當封賞,著加封工部尚書太子太傅銜。”

“喳!”

皇帝一擺手,制止了杜受田意欲固辭的說話:“再另擬一道旨意,禮部侍郎曾國藩,此次於朕下詔求言一事中所上奏章語句清晰,文字剴切,甚和朕心,著南書房行走。”

“還有,吏部主事許乃釗入朝以來辦事勤勉,恪盡職守,深得先皇賞識,也著加封南書房行走!”

“是!”

第8節 權柄在上

在北京這個地方是沒有什麼秘密可言的,皇帝微行到軍機處,見到了正在當值的許乃釗和閻敬銘,和他們有過一番攀談的事情很快透過有心人的追問得到了完整的版本。

這一次朝命下發,甚至在許乃釗,也是大吃一驚。他猜到當天和他說話的是皇上,也很認真的回憶過談話的細節,自問沒有什麼失儀之處,卻也沒有想到旨意會來得這麼快!南書房行走是天子近臣,而且照例有專折言事之權。得到這樣的任命,等於就是在昭示群臣,又一個政治新星出現了。

接到旨意的時候,許乃釗正在家中招待分別來自天津和涼州府的兩位客人。這是兄弟兩個,一個叫長瑞,官居天津總兵;一個叫長壽,現任涼州總兵,都是滿人。

他們兄弟兩個的父親叫培思哈,姓瓜爾佳氏。當年官做到九城兵馬司左翼長。翼長分為左右兩翼,顧名思義,就是九門提督的左右手之一。培思哈雖然是滿人,又沒有上讀過多少書,心中對漢人,尤其是讀書識字,又透過科舉正途走上仕途的漢人卻是非常的尊敬。他和時任順天府治中的許小范因而相熟——許小范是許乃釗之父——兩家就這樣成為了朋友,而彼此一滿一漢,一南一北,卻並不會因為彼此身份和文化的差異出現任何的矛盾。相反的,培思哈甚至還想請許小范做自己孩子的老師,只不過因為一些細故而未能成其事。

當年許乃釗進京的時候,培思哈已經戰死在平張格爾之役中,長瑞和他的弟弟長壽分別襲父蔭,一個被選派到天津府,一個被選派到涼州府。涼州路途遙遠,只能致以書信問候,在天津的長瑞,卻是可以就近拜望的。

兩家是通家之好,故友相逢,自然是萬千之喜,得知許乃釗這一次鄉試奪魁,此次進京是來參加會試的,長瑞又是羨慕又是高興,特別在軍中請了假,和許乃釗同返京師,為他安排打理一切,直到會試結束,許乃釗得中,殿試還要等上幾日,此時自己的假期已滿,不得已二人就此分別。在許乃釗來說,長瑞的這番盛情,他自然是感激的五體投地,兩家人也走得更近——於今已經15年了。

這一次長瑞進京,一來是以天津總兵的身份述職,順便和多年未見的兄弟相會;二來,就是想看看自己的老朋友許乃釗了。

兄弟兩個在東城菊兒衚衕的祖宅相見,自然有萬千之喜,長瑞還好一點,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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