讒畏譏,掉下樹葉怕砸頭的奕訢,自然是立刻拜倒,‘聖明無過皇上,臣弟於朝政殊無寸功,請皇上的旨意,免去臣弟恭親王稱號為宜’之類的說話。
不過皇帝倒沒有就這個機會褫奪他的親王尊號的意思,只是說:‘六弟的封號雖是朕賜的,你的爵祿卻是皇考龍歸大海之前御筆相加,朕焉敢違背了他老人家生前的願望?此事再也休提!’便揭了過去,只留下一個雙股戰慄的奕訢,在原地汗透重衣!
思前想後,琢磨了好一會兒老師的說話,曾國藩心下有些惴惴。身為臣子不能直言君上之非,只是此等事體,也似乎太超逾常理了吧?心中胡亂思考著,只聽穆彰阿問道:“滌生,我算了一下,從七月二十三謝恩折之事事發,到今天,整整是旬日之期,你可有什麼感想嗎?”
曾國藩知道老師於此事也有很多不平的牢騷,卻不知道他其意若何,只得含含糊糊的應付:“感想甚多,只是,學生一時間腦中頭緒繁雜,還要請老師指點。”
“滌生,你今年貴庚了?”
曾國藩楞了一下,趕忙回答:“學生肖羊,今年四十歲了。”
“……”穆彰阿正要說話,聽差來報:“老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請曾大人同用?”
“當然,當然!”穆彰阿站起來,邀他入席。曾國藩也覺得今天的話沒有說完,應該趁這個機會向老師多多請益才是。當下也不推辭,和老師同入飯廳。
因為話題牽涉朝局,而且怕還有關係到新君的語句,自然不能邀請陪客,只是師弟兩個隔桌而坐,把酒閒談。
穆彰阿身為軍機首輔,受三朝之重,‘無歲不與衡文之役’,門生故吏極多,而且大多都坐到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