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六福聽見呼喚,撩起門簾在門口跪下:“萬歲爺有什麼吩咐?”
“今天是誰入值?”
這是在問領侍衛內大臣、御前大臣,以及‘內廷行走’的王公。六福答道:“回萬歲爺,五太爺、五爺,六額駙都在。”這指的莊親王綿愉、過繼給惇親王的皇帝的五弟奕誴和景壽,他是奕訢同母妹婿。
皇帝略沉吟了一下吩咐:““傳內閣大學士卓秉恬,杜受田,上書房師傅賈禎,倭仁,李棠階,宗人府還有六部堂官,看看都有誰在,一起召見,快去。”
六福答應著,退出殿口,飛快地去傳旨。他知道這是片刻耽延不得的事,而最要緊的是得把兩位老大學士找到,所以見到景壽和惠親王之後,自告奮勇到內閣去傳旨。
一聽皇帝召見,誰也不敢怠慢,卓秉恬和杜受田都是賜了‘紫禁城騎馬’的,立刻傳轎,抬到隆宗門前。這時上書房的幾位師傅,吏部尚書文慶,戶部尚書曾國藩,左都御史花沙鈉等人也都到了。
報名而入,除了軍機處的幾個人之外,惠親王綿愉,六額附景壽先眾人一步等在殿中。彼此相見,都有點摸不著頭腦,誰也不知道皇帝今天突然在養心殿叫大起是為什麼,不過一個同樣的認知卻是:今天怕會有大政潮!
養心殿的面積要比乾清宮小很多,東暖閣中面積更小。眾人蜂擁而進,行禮完畢,在暖閣中站得滿滿當當:“賽尚阿?”
“奴才在!”
“朕這裡有一份草擬的上諭,你給同僚們念一念。”
“喳!”從六福的手中接過上諭,賽尚阿先仔細看過,確定可以念斷句了,這才高聲誦讀:“朕敬天法祖,行事每每以前朝祖宗章法奉為圭臬,……”
這篇上諭正是昨天晚上皇帝手書,唯一不同的是,在上諭中沒有提及對兩個人的處置,似乎覺得有欠妥當吧?皇帝又重新謄寫了一份。待到唸完,十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發呆,養心殿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旁的人不說話還可以,卓秉恬卻不能不說。他是上書房總師傅,連同現在的皇帝,加上奕訢,奕儇等一眾小弟兄都是他的學生。學生惹出這樣大的禍事,他這做師傅的也是難辭其咎,當下出班跪倒:“皇上,老臣為先帝撿拔,以上書房總師傅相膺。卻不能為皇上分憂,下不能教導皇子一秉大公之心事君,實在是慚愧。臣請皇上下旨責罰!”
“朕今天不是要追究你們的責任。”皇帝很清楚,卓秉恬這是在意圖攬責任,希望能夠對奕訢和何桂清法外施仁,不過,今天他是執意要找這兩個人‘借人頭’的,焉容得卓秉恬從中分責?一句話就把他的話堵了回去:“朕今天把你們叫來,要的不是聽你們為這兩個人解釋,而是要對奕訢和何桂清有一個處置!”
第111節 恩威難測(2)
只因為南書房奏對不合,便要召集軍機和內閣中人,做嚴厲的處置,在眾人想來自然是過苛,不過高宗、仁宗兩頂大帽子壓在那裡,嚇得眾人不敢動彈。而且,奕訢年紀尚輕,為人處事有一些細節不謹,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至於何桂清,更是冒昧已極。便是心中想為他們兩個人求情,也很難著口。也就越發的梭巡卻步了。
只因為南書房奏對不合,便要召集軍機和內閣中人,做嚴厲的處置,在眾人想來自然是過苛,不過高宗、仁宗兩頂大帽子壓在那裡,嚇得眾人不敢動彈。而且,奕訢年紀尚輕,為人處事有一些細節不謹,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至於何桂清,更是冒昧已極。便是心中想為他們兩個人求情,也很難著口。也就越發的梭巡卻步了。
“皇上,老臣以為,恭親王和何大人所犯,當是無心之過。便……”
“杜師傅,朕說過的話你忘記了嗎?朕不要聽你們為這二人解釋,”皇帝很是不滿的撇了撇嘴角,蠟黃的臉蛋扳得一本正經,語調幹巴巴的沒有任何的味道的駁回了老師的進言:“若是再有人為這二人求情的話,就不要出口了。”
連平日裡皇帝待之一貫優容的杜受田的話都被當場駁回,其他的人誰再想出口懇求的話,都要認真的想一想了。杜受田老臉一紅:“是。老臣糊塗。”
“載銓,你是管著宗人府的,奕訢又是你的職屬,你說,他在朕前如此不恭,該當怎麼處置?”
載銓感覺很為難,他是宗人府府令,正牌子是管著京中的這些王公貴戚的,前有禮親王,現在又有奕訢的事情,真讓他這個宗人府令有不勝其擾之感:“回皇上話,恭親王在皇上面前不恭,口出妄言,按照祖宗的成例,言辭之中有大不敬事體,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