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站在外屋跟他說的話,他也沒起床,也沒有去刑部和戶部收拾後尾之事,就讓阿莫他們替他傳話,讓侍郎大人帶著人封門,待來年開堂。
請下屬吃年酒這等事,也吩咐兩部的侍郎去做了。
這兩部的四個侍郎,有兩個是太子的人,好人由著他們去做,想來太子也歡心。
宣仲安睡醒來有些意興闌珊,不過,也沒消沉多時,就被時不時大哭不休的孩兒弄得頭疼不已。
這日就是小年,許雙婉一大早就忙著大廚房那邊的事了,京城小年這邊,中午有個對祖先的小祭,要準備祭酒祭菜,祠堂也要佈置,規矩甚多,她不放心,就守在了祠堂那邊。
望康是個餓不得的,他想吃奶了,只餓上他半步,他吃著奶都要委屈地哼一哼,這下他母親太忙,顧不上他,慢的豈止是半分,他扯著嗓子哭了一會見沒人理,更是哭得地動山搖了起來。
被婉姬叮囑看孩兒的宣長公子被他哭得一陣惱火,先是威脅再哭就揍他不成,後來又誘哄他,“你別哭了,不哭我今兒晚上就放我跟你娘中間睡,把我媳婦兒分你半個。”
望康還是哭,他也是兩個多月的孩子了,身上有勁得很,哭著還蹬腳,小拳頭捏得緊緊的還要揚起來。
看起來脾氣就不小。
“行,你渾,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下人抱他這小子哭得更是帶勁,披上黑色裘衣,宣仲安被他哭得無法,拿被子把孩兒裹起抱在懷裡,去找他娘去。
走到半路,碰上了匆匆正要趕回來的孩他娘,她欲要接過孩兒,長公子躲過了,抱著他帶著她往屋裡回,跟她道:“太愛哭了,哭得我頭疼,要不我們這孩子就不要了?”
“莫要這般說,”許雙婉好脾氣地跟他輕聲道:“孩兒雖小,但聽的懂的。”
果然,她這話一說,本來安靜下來,閉著眼吸著手指頭不再抽泣的望康又大哭了起來,哭得他爹長公子直往凋凌的花園看,看哪個樹樁子下扔個小孩比較妥當。
許雙婉看他還抬頭去找,被他氣笑了。
等回了屋餵飽望康,望康還哼哼嘰嘰地在他母親懷裡抽泣了許久,等又被他母親送入了父親懷抱,這才消停下來,抬眼紆尊降貴地看了他父親一眼,又才安心地睡了過去,還暢意地吧唧了兩下嘴。
宣仲安看得也是好笑,“這莫不就是個小祖宗?”
平時他太少帶望康了,早出歸晚的,回來也只是與她說說話,孩子也只是她抱在手上,他逗兩下,難得他在家,望康也粘他,許雙婉便與他笑道:“你帶他去書房走走,去大殿走走煮煮茶喝,他這些日子被我關屋裡,也沒出去透過氣。”
“風大,冷著了。”
“殿中尚好,我今日讓下人去那裡燒了幾盆火,還架了壺,暖和呢,你過去煮煮茶,再把單老人家教給你的身法練一練,舒展下身體,等中午小祭完,我們一家人用膳,洵林等一會就回了。”
洵林學堂那邊也散課了,姜家留了洵林兩天,他表嫂們要替他做幾年新衣裳,留著他好替他改,說今天就送他回來,看時辰,應該一會就回了。
聽她帶著笑,慢慢悠悠跟他說了一通話,宣仲安那不笑就有幾分疏冷的臉上又有了些溫度,“行,為夫就聽我們家少夫人的。”
說著就起身抱起了兒子,“嘖”了一聲,“便宜你了。”
說好了只抱女兒的。
果然,沒一會姜家就來了人送洵林回來,是姜垠送人過來的,宣仲安聽到是他,就叫了下人帶他來大殿。
大殿是侯府開府的老祖宗那時起的,以前侯府門庭若市的時候,這是侯府的宴客廳,來往之人絡繹不絕,坐無虛席。
他太*祖父那時候也還有這等觀景。
他祖父一生很是想念太*祖父在世時侯府的盛況,只是侯府家底一代不如一代,到他父親這代時,府中就一直只出不進了,還沒到他手裡,侯府也是開始跟平常人家一樣伸著手板算著文錢過日子了。
這大殿便完全荒廢了下來,一廢就是十來二十年。
宣仲安能想起的最近的大殿人聲鼎沸的時候,就是他祖父逝去那年,大殿放置他的靈樞的那幾天。
“都荒廢了……”在表兄還沒到之前,宣仲安拿鐵叉撥弄了下銀炭,讓它燒得更旺些,低頭笑著跟懷中的孩兒道:“也不知道輪到你手裡之時,為父能不能讓它恢復一點舊日光景。”
祖父要去之前,老淚縱橫,嘴裡喃喃說對不起列祖列宗,宣仲安跪在他面前,就跟他發誓,說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