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珍珠河流域,只有奎溪城城主能對安西唐軍稍稍構成威脅。而作為大食人的爪牙,奎溪城主絕不會坐視自己取道而坐視不管。只是奎溪城外是一片平原,自己又都是騎兵,他即便調集了城內五千甲士阻截也佔不到絲毫的便宜。所以,唯一有可能設伏的地方便是百里外的這個山谷了。
“可是,括兒哥,若這奎溪城主真的在百里外的山谷設伏我們可該如何是好?畢竟縱觀這片地界,我們要想往怛羅斯去,這個山谷非過不可!”
李括聞言冷冷一笑道:“他們可以設伏,我們便不能嗎?”
這下張延基可是徹底被李括弄糊塗了,想來他只聽說過守城方立陷設伏,可從沒聽說過遠行的軍隊還能設伏的啊。括兒哥這是要弄哪出?
李括見他一臉愕然的樣子,只覺好笑:“好了,你也不要『亂』猜了,看這裡!”
李括在距離那無名山谷僅數里的一條小河處點了點,用炭筆畫了一個圈。
“這條小河該是珍珠河的支流,這條河恰巧從那無名河谷旁流過。那奎溪城主要想設伏阻截我們必定會事先派兵丁前往山谷佈置。我們只需在這上游派人撒些東西,待到我們經過時,這些胡兵怕是沒有氣力在跟我們搏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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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招太狠了,目測七郎完勝啊!
第四十四章 飛沙(一)
李括攤開雙手,難得的衝張延基作了個鬼臉。
張延基見李括這般作態,瞪大了眼睛,實在不敢相信這樣的行為是括兒哥做出來的。在張延基看來,李括自從來到安西后就似乎變了一個人。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和弟兄們『插』科打諢,而是變得不苟言笑;他不再輕易的答應一名嫡系軍官的請求,而是會詳細比對利弊再作出決斷。
他變得更務實了,更追求利益了,更像一個邊軍將領了!
曾幾何時,括兒哥和自己這些兒時的玩伴一起在長安城的校場中扎著馬步、端著白蠟杆子,挨著督官的訓斥,受著邊將的刁難。曾幾何時,括兒哥和他們這些長安城中的死黨為了德子、小六的冤情不惜憤然出手,得罪權貴。曾幾何時。。。。。。
張延基突然無比懷念起當年那一起流汗流淚的時光。那段ri子雖然比現在艱難勞累,卻能讓他感受到一種不同尋常的快感。
但自從括兒哥來到安西,他要為大大小小的軍機事務cāo心,他要為紛紛雜雜的民訟案子而cāo心。他思的多了,想的多了,承擔的東西多了,所付出的的當然也多了。自己能感受到括兒哥在強迫著自己改變,改變的更像一個邊疆大吏,更像一個上位的決斷者。他知道這個轉變的過程對括兒哥來言十分痛苦,但他卻絲毫幫不上忙,只能在一邊看著,看著。。。。。。
他直害怕,害怕有朝一ri括兒哥會變得,變得似楊釗、李林甫一般冷血無情,唯利是圖。若是這般,即便括兒哥做到當朝宰輔又能如何呢?若是這般,他寧願時光回到那個於國子監讀書的時刻!
直到今天,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括兒哥沒有變,他的心自始至終都沒有變!他還是那個跟大夥兒一起哭一起笑的括兒哥,只不過他的名字前冠上了一連串的封號!
外表的東西只是掩飾,只要內心的執念沒有易變,我們曾共同守候的東西便不曾消失湮滅。
張延基不知道括兒哥多長時間沒有像這樣放鬆過了,也許半年,亦或是一載?他的神經繃得太緊了,他需要時間好好休息休息!
“括兒哥!”張延基猛然起身,撲在了李括的臂膀間:“括兒哥,你沒變,真好,真好。。。。。。”
“噗!”李括被這小子誇張的舉動弄得笑出了聲,連連搖頭:“我當然沒變,呃,你先鬆開一點,我要喘不上氣了。”
李括被張延基緊緊的環住了脖子,一時喘不上氣便在張延基後背“狠狠”拍了幾掌。
“噢!”張小郎君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閃開身子道:“我,我。。。。。。”
“不用解釋了,我還不知道你!”李括輕颳了刮張延基的鼻頭,無奈一笑。
張延基忙撥開李括的手:“括兒哥,我都這麼大了!”
說時張小郎君白皙的雙頰間已升起兩朵紅暈,活像兩個煮熟的紅皮雞蛋。
“都督,都督,弟兄們把炊食做好了。嘿嘿,上好的大米粥,快來喝兩碗。”濮大錘招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