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人與所有人的狂熱都不一樣,手裡面握著臣子的藍筆低著頭專注的批閱著奏摺。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與他沒有半分關係。
“忠義候的話,太傅可曾聽到了?”宗政鑰忍不住開了口。
他相信,依著樂正容休的性子。他能這樣子一句話不說的坐上一整天。
“唔,聽到了。”樂正容休沒有抬頭:“若是以往本尊定然當仁不讓,但如今愛莫能助。”
這便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宗政鑰微顰了眉頭,他一點都不意外樂正容休會拒絕:“太傅一直教導本宮要忠君愛國,如今怎的到了用人之時,太傅自己先退縮了?”
“呵。”樂正容休低笑,緩緩擱下手中的筆:“本尊何曾退縮過?”
他抬起了頭,酒色瞳仁毫不客氣直直迎上了宗政鑰。
“本尊的國師府不但早已經被皇上給查抄了,還被一把火給燒了個乾乾淨淨。等本尊從刑部出來的時候,國師府的人早已經散的沒了蹤影。連 本尊的夫人都只能住在蕭王府裡,本尊也無處可去,只得日日宿在太極宮。”
他唇角勾了一勾,宗政鑰下意識就覺得脊背一寒。直覺中似乎要壞事。
就見對面那絕豔如妖的男子一張紅唇開開合合,輕聲說著:“本尊自己如今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還哪裡來的魂部呢?”
正文 579 國師,你莫要無理取鬧
宗政鑰心塞的厲害,你說這話虧心不?旁的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那一日抄家,到底抄回來些什麼玩意麼?
“殿下若想叫本尊迎戰也不是不可以。但,只有本尊未免顯得勢單力薄,還請殿下將魂部替本尊找回來才是。”
宗政鑰:“……。”
天底下怎麼能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國師,你莫要無理取鬧!”忠義候冷著臉一聲呵斥。
樂正容休瀲灩的鳳眸在他面上只一掃:“當日帶兵抄了國師府的,正是貴府的五公子吧。”
定國公一下子禁了聲。
所以,他即便心裡頭再不滿,也不能說當日的抄家火燒什麼的都是在演戲。說了,不是就把崔昭給推在火坑裡了麼?
樂正容休半眯著眼眸,一臉的氣定神閒。
“既然國師大人不方便出戰,臣還有一個人選。”定國公扭過了頭,不再同樂正容休說話。
“快說。”宗政鑰眼睛一亮。
“水師。”
宗政鑰:“……。”
你這話說了跟沒說有區別麼?有麼?
天底下誰不知道樂正容休和唐韻跟本就是一夥的?
“北齊先帝遺訓,水師拱衛京師。危難到來之時,水師當不遺餘力保衛京師安全。如今,正是讓水師出面的好機會。”
宗政鑰嘆了口氣:“前些日子父皇曾經下旨,水師督總不得上朝。水師不可擅自離開營地。”
他覺得自己實在聽不下去了,非常有必要提醒下忠義候,水師督總到底是誰。
那人是唐韻,她跟樂正容休從來都是一個鼻孔出氣?若是沒有她,樂正容休能出來的這麼快?又哪裡會整出了火燒國師府那麼一出鬧劇出來?
“如今是非常時期,殿下不需要太拘泥常理。只管下旨叫水師出戰,微臣以為他們一定不會介意。”
“此事只怕……。”
“忠義候說的很有道理。”樂正容休懶洋洋說道:“殿下只管下旨便是。我想,水師督總一定會本著大局利益出發。”
宗政鑰心裡面沒了底:“這事情,便交給太傅去辦吧。”
“這隻怕是不能的。”樂正容休將手裡面的毛筆微微揚了揚:“臣還要替君分憂。皇上的身體只怕一日也離不開本尊。”
宗政鑰眯了眯眼,眉心的硃砂痣血一般的鮮紅。偏那絕豔如妖的男子一言不發,氣定神閒的繼續批閱奏摺。
“福祿去蕭王府傳旨,宣水師督總立刻上殿!”
福祿眼睛眨了一眨:“殿下,時候已經不早了。”
“怎麼,本宮想要叫人做點事情就這麼難?”宗政鑰的聲音冷凝如冰,如同一把利劍。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等!”宗政鑰朝著樂正容休瞟了一眼:“唐督總若是不來,今天誰也不能走!”
樂正容休筆走龍蛇,專心批閱著奏摺,似乎對他說的這句話半個字都沒有聽到。
宗政鑰便緩緩閉上了眼,這個天下不是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