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抬頭,覺得很有些不可思議。幾乎覺得方才自己是聽錯了。
樂正容休抬手在她小巧的鼻尖上點了點:“就許你不聲不響為了為我去涉險,就不許我同你並肩作戰麼?”
“師父……。”唐韻聲音一梗,突然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師父,我們以後不吵架了行麼?”
樂正容休手指一縮:“……好。”
“我們以後都好好的,以前說的那些個相互利用什麼的都作廢了成麼?”
“你的條件本尊可以答應你。”樂正容休正色著說道:“但本尊有一個條件。”
唐韻心裡頭咯噔了一下,莫名就覺得涼了半截。說到底還是要有條件啊,果然還是她高估了自己在樂正容休心中的地位。
“自此以後,好好當本尊的妻子。”
唐韻:“……恩?”
“不是宣王妃,不是國師夫人,也不是南越皇長子妃。是我樂正容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他說。
男人的聲音淡淡的,雖然動聽悅耳。聽上去卻如同九幽地獄般的森寒,帶著毫不掩飾的血腥氣。叫聽著人莫名的心驚。
唐韻卻已經給徹底的聽傻了。
“小東西半晌都不說話,是不願意麼?”樂正容休已經冷了臉,眼看著酒色瞳仁的深處已經漸漸盪出了一抹幽深出來。
“好。”唐韻飛快說道:“就這麼說定了,不許反悔。”
樂正容休神色一滯,緊繃的唇瓣便一線一線的送開了。有那麼一線的光從他的眼中蕩了出來,漸漸擴大,直至全身。
這讓此刻的樂正容休看起來天神一般的美好,連渾身的孤寒冷意似乎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恩。”他說,半垂了眉目。
“所以,以後不可在我面前提起旁的男人。任何的。”
“好。”唐韻勾著唇角:“我跟師父您保證。”
“你叫我什麼?”樂正容休半眯著眼眸。
唐韻聲音一頓,眼底也漸漸明亮起來:“阿休。”
樂正容休身子似乎僵硬了那麼片刻,臉頰上便浮起了一絲笑意:“恩。”
……
暮色四合時候,大船順利靠岸。樂正容休給了阿松許多賞賜,風風光光讓他回了家。
大隊人馬稍事停留便上了馬車朝著楚京去了。
趕路的日子裡頭唐韻並沒有閒著,而是將楚京現如今的境況給狠狠惡補了一下。
叫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北齊帝賜給宗政鑰的女官竟然是蕭嫵!
儘管當初發生的事情已經下了封口令,但蕭嫵的遭遇在楚京貴族圈裡並不是什麼秘密。
所以,即便她頂著御賜的名頭給了太子,卻並沒有獲得什麼位份。只是個不上臺面的小小侍妾,而且至今為止都沒有入宮。
合上卷宗的時候唐韻的心情是沉重的,事事變幻。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蕭嫵居然會選了這麼一條路。
“吩咐下去加快速度。”她只朝著白羽吩咐了一句:“儘快回京。”
之後便再也沒有說過話。
“小姐請起身吧。”天色未名時候秋扇和秋彩就進了馬車來伺候著了:“大人傳信過來說,百官們已經候在了十里長亭處,等著迎接大人和小姐回京呢。”
唐韻眉峰一動:“哦?”
“大人說,這是宣王妃第一次在大場合與所有人見面。不能馬虎了。”
“恩。”
唐韻緩緩斂了眉目:“梳妝吧。”
樂正容休之所以會下了這麼一道命令,那便是打定了主意要讓她與他一同站在所有人之前了。自此後北齊的國師府裡面不止有一個宣王,還有一個宣王妃。
她唇角勾了勾,自打祖父去世以後,她的世界裡頭便只剩下了自己一個。如今能有這麼一個人與自己站在一處,真的不錯。
咚咚咚禮炮九響,秋扇秋彩左右攙扶著唐韻下了馬車。
眼前烏泱泱一大片的人,除了最前頭明黃傘蓋下的諸位皇子,旁的人都已經跪了下去。
“參加太傅,國師大人,宣王殿下。”
直衝雲霄的高呼聲中,絕豔如妖的男子卻只緊緊抿著唇畔,酒色瞳仁中沒有半分的笑容。
唐韻冷眼瞧著,日頭低下的百官們已經跪了好大一會子,那人的面上卻仍舊沒有半分的笑容。
“太傅。”
樂正容休沉默的時辰太長,氣氛太過壓抑。以至於到了最後終於有人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