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一進屋便眯了眯眼。
難怪雷志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她進屋來,原來這屋子裡頭內有乾坤呢。
這儼然是水師暗營的議事廳,地方很大,裡頭分左右兩排擺了很多的椅子。而如今,這些椅子上都坐著人。這些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卻彷彿約好了似得,各個都是甲冑在身。幾乎將符合自己身份官職的全套行頭都給穿在了身上。
這是……要給她下馬威呢。
“大統領。”
幾乎就在唐韻他們剛剛進入大廳的瞬間,屋裡面的人齊刷刷站了起來朝著雷志遠抱拳行禮。
雷志遠面色有些微的尷尬,朝著蕭景堂拱了拱手:“世子請上座。”
“末將等見過世子。”
雷志遠那一句便如同一句訊號,幾乎就在他話音剛落。響徹雲霄的吶喊便在同一時間再度響了起來。
這一次與方才向雷志遠見禮有所不同,所有人行的是規規矩矩的軍禮。半絲差池也無。
唐韻一雙清眸便半眯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方才在外頭的時候她便已經看出來了,雷志遠不是對蕭家沒有感情,也不是不肯認水師虎符。而是不肯認她。
從剛才開始,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有意無意的讓大家認定蕭景堂才是水師未來的督總。
這會子眼前這一出又是上座,又是見禮的。真打量她是個好捏的軟柿子,迫於壓力便能將虎符給交了出去麼?
她側目去看蕭景堂,那人面上卻沒有半絲欣喜,一張面頰緊繃著。而那早已經看淡了生死已經變的淡然無波的眼底深處,分明有一圈叫做憤怒的東西漸漸浮了起來。
“大小姐。”雷志遠的聲音陡然間響了起來:“多謝你護送水師虎符和世子過來。國師大人這一份恩情水師暗營記下了,斷不會忘記。”
蕭景堂眉頭徹底的顰緊了,唇線緊緊繃著,幾乎泛著微微的青白。白羽的身上則再也掩飾不住森冷的寒氣和殺意。
廳中所有人便如同一時間叫人點了穴道,竟是沒一個人動彈過半分。眾將仍舊低伏著身子將軍禮給行到了最深處,雷志遠微笑著以自己慈愛而感激的目光盯著唐韻,蕭景堂的眼中則已經翻滾出了一片驚濤駭浪。
“大小姐。”雷志遠再度開了口,這一次卻分明帶了幾分威脅:“魂部雖然厲害,到底與我水師一般都是鎮守北齊的軍隊。說到底怎麼都是一家人。你應該不會希望看到水師與魂部有翻臉的那一日。”
“呵呵。”唐韻勾了勾唇角,唇畔溢位一抹冷笑。眼底便帶出了幾分不屑出來。
這話說的真真是冠冕堂皇,卻分明字字句句都是掠奪。堂堂傳奇鐵軍的大統領到底是拿什麼臉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出來?
她眉峰一動剛要說些什麼,眼前一暗,卻是蕭景堂再度擋在了她的身前。
“夠了。”男子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
“雷叔叔。”蕭景堂淡淡說道:“您是不是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正文 284 那個時候,你們這些男人在哪裡!
“雷叔叔。”蕭景堂淡淡說道:“您是不是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噹啷一聲,半空裡有雪亮森寒的冷光閃過。一把沒有了劍尖的斷劍就那麼叫蕭景堂擲了出去,重重跌在了地上。
“雷叔叔可是忘記了這把劍麼?”
自此之後效忠唐韻,如違此誓當如此劍!
蕭景堂這會子將這把劍丟擲去已經不需要再說任何話,他已經再度用自己的行動表明了他堅定的立場。
雷志遠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了起來,溫和慈愛的目光卻並有來得及收起,顯得頗有幾分尷尬。
蕭景堂顯然並不打算體諒他此刻的尷尬,束手而立揚聲說道:“虎符是祖父留給大妹妹的東西。景堂幼承庭訓先祖訓誡務必奉虎符為尊,所以真正的督總是大妹妹。”
他微微一笑突然回過了頭去,將唐韻手腕一扯拉在了自己身前:“蕭王府世子蕭景堂,見過督總。”
男子突然間撩了撩衣襬,頎長的身軀毫無徵兆朝著唐韻直直跪了下去。雙膝著地,行的是大禮。
此時此刻,大廳裡頭的將官們都還維持著方才參拜蕭景堂的姿勢。如今他突然這麼跪了下去,打眼瞧上去倒真是像極了大傢伙齊齊給唐韻行禮一般。
雷志遠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眾將官傻了。唐韻卻微微閉了閉眼。
“大哥哥快起來。”她躬身將蕭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