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攙扶了起來:“韻兒定然不會叫你失望。”
男兒膝下有黃金,蕭景堂為了她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夠了,真的夠了。
她一直都知道,蕭景堂雖然決定拋棄自己過往的榮華,但在蕭王府中還有些東西是割捨不下的。
為了那些割捨不下的東西,他在所有人眼前將面子和尊嚴幾乎都給折損了個乾乾淨淨。他都能做到這一步,她又有什麼舍不下的?
蕭景堂看她一眼,似乎悄然鬆了口氣:“謝謝。”
他略低了低頭,他是真的放心了。
唐韻一貫是個很有信用的人,她既然答應了會放林氏一條生路,那麼林氏就一定死不了。至於旁的人,自求多福吧。
“怎麼回事?”
眼前的變故終是叫人反應了過來,眾將哪裡還能將戲給演下去?到了這會子即便沒有人吩咐也一個個起了身,蕭景堂顯然是不打算盛了他們的情。叫他們給一個小丫頭行那麼大的禮,又不是瘋了!
“就是這麼回事。”唐韻緩緩說道:“虎符在我手中,督總只能是我。”
女子一雙清眸朝著雷志遠看了過去:“雷統領猜猜看,我手裡頭這一塊虎符會不會是假的?”
說著話她將虎符高高舉了起來,包著紫檀木鑲邊的青銅令牌一下子便出現在了所有人眼前。
那原本是個死物,無論是青銅還是紫檀木都是極其暗沉的色澤,原本都該是非常不顯眼的。卻不知為何,蒼龍頭頂那一顆高懸的明珠上頭卻瞬間發出了耀眼的光亮出來,刺得人眼睛發疼。
雷志遠閉了閉眼:“是真的。”
“很好。”女子巧笑倩兮:“那麼,便請認主吧。”
眼看著她纖細的身軀一步步穿過眾人朝著大廳最高處那個最特殊的座位走了過去,再走幾步便要坐了下去。
“等一下。”雷志遠終於忍不住出了聲。
唐韻身子一頓緩緩轉過了身,居高臨下盯著下面所有的人:“雷統領還有什麼吩咐?”
“大小姐還是請這邊落座。”雷志遠並不如世人一般對唐韻的目光避如蛇蠍,反倒坦坦蕩蕩的迎了上去。手指穩穩地朝著臺階下頭第一張椅子指了指。
唐韻朝著那椅子的位置看了一眼,左首第一位,算得上是個尊貴的位子。不過麼,與她現在站著的這個位置比起來可是差的太遠了。
但,她並不急於這一時。有些時候將兔子給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溫水煮青蛙才是上上之選。
“多謝。”
雷志遠眼看著唐韻識趣,悄然送了口氣。這才朝著眾將揮了揮手:“都坐吧。”
“大哥哥這邊來。”唐韻朝著蕭景堂招了招手,在離著自己最近的地方指了指。
到了如今這個當口,蕭景堂實際上才是這裡最最尷尬的人。她自然不能叫他受了傷害。
好在蕭景堂早已經將一切都給看得淡了,叫他站著無所謂,叫他坐著也無所謂。見唐韻叫他便從善如流走過去坐下。
白羽一向與旁人不同,也不需要任何人招呼只管抱著劍門神一般站在了唐韻身後。
“大小姐的請求恕水師暗營不能答應。”雷志遠開門見山緩緩說著。
“哦?”唐韻不在意的挑了挑眉:“是水師不能答應還是雷統領不能答應?”
雷志遠眸色一凝:“大小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唐韻微笑:“您這一聲大小姐我還真是不敢當呢。我瞧著水師如今大約已經不姓蕭了。”
“你這女人還好意思說這個?”
誰也不曾想到唐韻話音剛落從臺階下頭突然就傳來清亮的一聲斷喝,扭頭看去卻是個十來歲的小將。瞧著身上的袍服該是個從七品的武校尉。眉目似乎有些微的眼熟,應該是方才跟著雷言那一群小將當中的一個。
“全北齊哪個不知道,你這女人背棄了自己的祖宗自薦枕蓆給了自己師父。幫著個外人去對付自己的母族,殺了自己親妹妹不說,還處處與蕭王府為難。你這樣背宗忘祖的人拿什麼臉來要水師聽命與你?”
那小將顯然覺得自己罵的還不過癮,狠狠朝著地上啐了一口:“你就是咱們北齊最大的叛徒!”
唐韻半眯著眼眸聽著,這小將的品階並不高。如今廳堂裡頭的大多都是水師的元老,怎麼都輪不到一個小小的武校尉說話。但是,他不但說了,還說了那麼多。難為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阻止他。
這能說明什麼?只怕如今這裡面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這麼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