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志遠挑眉,沒有說話。
唐韻幽幽嘆了口氣:“他是採取了一些非常的手段,雖然叫自己看起來像是個健康人。但……那種手段實際上卻是極其傷身體的。到了今日,終於還是撐不下去了。”
蕭景堂抿著唇緊繃著面色,內心裡卻實際上很有幾分崩潰。天知道,為了配合他這個妹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笑出來。
“而我大哥哥之所以當初會在迴風谷遇險是因為。”唐韻聲音陡然間染上了一絲冰寒:“因為糟了定國公的暗算!”
“哼。”雷志遠一掌朝著身邊案几重重拍了過去:“定國公這個匹夫!”
“哎。”唐韻再度嘆了口氣:“我在吳郡那幾年,經常會遇到來自楚京的殺手。等我回來了,皇上卻突然改變了策略。仍舊要我嫁給太子,否則便只能死。我師父要娶我,也實在是無奈之舉。”
說到後頭女子的聲音已經帶著些微的哽咽,到了最後只看到女她清亮的眼底深處已經氤氳出了一抹水汽。她微微抬了手飛快在眼角一抹,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一片清明。
“簡直豈有此理。”雷志遠憤怒了。
而這一次憤怒的不止有雷志遠,幾乎是群情激昂。
“虧的老督總為了北齊鞠躬盡瘁幾番生死,沒想到卻落了個鳥盡弓藏的下場。”
“最可氣的是家賊難防!”
兵營裡的人原本就是一群大老粗,加上水師暗營身份一向特殊。雖然效忠北齊,實際上對北齊卻並沒有幾分衷心。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
如今乍然聽聞蕭家的慘劇,哪一個還能按捺得住?
他們實際上一點都不傻,皇上為什麼出手對付蕭家?還不是為了能夠將水師的力量收歸自己所有?但,這番舉動卻未必是真心。不然怎麼會有了定國公呢?
這幾年,定國軍連番調動,居然連久不回家的定國公都回來了。先是世子和王府裡唯一的嫡女遭到暗殺,再有定國公回京,能是為了什麼?
只怕下一個要拿來開刀的便是水師!
“反了,反了。老子不伺候那些狼心狗肺的雜種們。”
“就是,大小姐只管領著咱們將那些個兔崽子們宰了。等報了仇出了氣,也好逍遙快活。”
“說的好,殺了狗皇帝,再滅了定國公府。也叫天下都好好看看,水師暗營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
這些話說的可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唐韻卻也並不阻止,只管笑吟吟聽著半個字也不說。
蕭景堂飛快的朝著她瞧了一眼,心底裡對這個妹妹越發的欽佩。
她方才說的話三分真七分假,虛虛實實。卻也是這種虛實結合才叫人越發的難以捉摸,三言兩語的不但挑起了水師對朝廷的仇恨,更是在不知不覺間叫他們對她生出了好感和信任。 旁的人沒有注意,他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水師這些元老們開口說話的稱呼已經是大小姐了,而不是如從前一般只有大統領。
“停。”雷志遠皺著眉出聲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他一貫是清醒的,方才唐韻說的話他不是不憤怒,但他還能存著三分理智。手下這些人已經口無遮攔,他若是再不阻止,只怕什麼謀逆的話都能說的出來。水師效忠北齊近千年,一招謀反……他並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面。
“大統領說的對,各位前輩和小將軍們還是不要再議論了。”
唐韻抬頭朗聲說道:“我相信皇上之所以會這麼做不過是受了他人的蠱惑,到了現如今,我們要對付的人並不是皇上。”
她半眯了眼眸,現如今的敵人可不就不是皇帝麼?蕭廣安那個渣爹和定國公府才是首要需解決的人。至於皇帝……既然師父暫時還不想叫他死,暫且便叫他好好活著吧。
“大小姐說的極是。”雷志遠頷首說道:“有些事情還是得從長計議。”
唐韻眼中的笑意便深了幾分,自此之後,水師暗營便算是徹底成了她囊中之物。至少,這屋子裡頭的元老們,已經不是大問題了。
“我想這會子大小姐和世子大約也累的狠了,不如先給你們安排房間歇息一下?”
“這個不急。”唐韻眸光一閃:“我來的時候身邊還帶了兩個人和五匹馬,如今馬已經叫你的不死軍團給吃了。我也不計較了,我只問你我的人呢?”
“……人?”雷志遠眼底似有些微的迷茫。
唐韻的心立刻就咯噔了一聲:“沒有麼?”
她從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