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了車裡。
她微微皺眉,不過一瞬,臉上的起初的笑意就沒了。
她坐到慣常的位置上,適才發現秦壽手腕多了串佛珠,那佛珠顆顆小拇指大小,在他腕間繞了好幾圈,暗褐色的珠子瑩潤有紋,非同一般。
她幾乎一眼就認出,這串佛珠根本就是玄明法師時常拿在手裡的那串。
注意到雒妃的視線,秦壽抬了抬手道,“玄明與我的。”
雒妃收回目光,一串佛珠罷了,她也沒多想。
倒是秦壽竟主動與她說話,“公主就不好奇,我就如何將得舍送到司馬初雪廂房的?又是為何要與生人提起戒律崖的事?”
雒妃本是沒想起這事,這下叫秦壽這樣一提,她還真好奇了。
哪知,秦壽垂眸轉著手腕的佛珠。就惡劣的道,“公主再想曉得,我也不說。”
這般明顯逗弄的作派,叫雒妃瞧他不順眼,“下去!”
秦壽並不理會,他斜長的眼梢一斂,映著眉目一線丹朱色,就清清淡淡的道。“不過,倒是有一點我可以告訴公主。”
聽聞這話,雒妃揚起下頜,驕傲的道,“本宮不想聽,給本宮下去!”
秦壽手上繼續轉著佛珠,“公主不覺得,與其一併殺了司馬初雪與得舍。這兩人那般噁心聖人,活著膈應,死了還要一道下黃泉,哪有這樣好的事呢?公主說是也不是呢?”
雒妃不得不承認,秦壽說的該死的對極了!
憑甚與皇帝哥哥戴了好幾年的綠頭巾,這圖一時之快,殺了兩人,還讓兩人同時投胎為人,再來一次不成?
秦壽將雒妃的神色盡收眼底,他輕輕勾起點嘴角,細細地捻著其中一顆佛珠,慢慢的又道,“故而,司馬初雪越是想與得舍同生共死,便越不讓她如願才好呢?且得舍這輩子被關在戒律崖,興許日日夜夜都會夢見司馬初雪。不管夢見的是往日纏綿也好,死不瞑目惡魂索命也罷,總是他日子不好過就行了。”
雒妃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泛出晶亮的光彩來,確實如秦壽所言。兩人這樣的下場,她才覺得解恨。
秦壽說到這,旁的他卻是不再說了,只一徑閉目捻著佛珠養神。
雒妃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轉動的佛珠上,好一會她才陡然明悟。
秦壽哪裡是為讓她釋懷說這些話,分明是在隱晦地警告她。
她與白夜上輩子的下場,不是與司馬初雪和得舍相似,一生一死,皆不好過。
她臉上浮起冷笑,竟然將司馬初雪與她相提並論,也不知他是在噁心自個還是膈應她?她瞅準了。抬腳就往他身上踹過去,並道,“給本宮下去!”
秦壽眼疾手快,身子一臥。躲了過去,並還閃電出手,一把就擒了她的繡鞋。
雒妃抽了抽,沒抽動。她順手操起背後的軟枕就往他身上砸,“本宮再飢不擇食,也不會找個禿頭和尚,明個本宮就養十個八個秀色可餐的面首。這要比司馬初雪風光多少!”
秦壽眸色一冷,他空著的一隻手抓住軟枕,冷哼了聲,正想說什麼,哪知雒妃小腳一掙,竟像只滑不留手的泥鰍一樣脫了繡鞋,另一隻腳趁秦壽兩手不得空之際,朝他胸口大力踢了過去。
秦壽實在不曾想,她如今居然有這樣的身手,人被那一踢的栽倒出去,好在他反應極快,落地之前。單手一撐,人一旋轉,就站穩了。
這樣的變故,讓原本好生趕路的一行人頓愣住了,腳步也停了,皆轉頭看向駙馬秦壽,以及他手裡還握著的公主的一隻繡鞋。
秦壽再是習慣旁若無人,面色也是沉了。特別還是皇帝差了太監過來問詢。
他略一想,瞧了瞧手裡那隻墜南海珍珠錦緞面繡白雪紅梅的精緻繡鞋,眾目睽睽之下,面色自然地順手塞進懷裡,轉腳就往皇帝的鑾駕去了。
重新換了雙繡鞋的雒妃,面上冷笑的對鳴蜩吩咐道,“回去就與本宮找十名面貌上乘的小侍,養在西苑,每日一名輪著叫到本宮面前來伺候。”
鳴蜩與季夏面面相覷,季夏猶豫不定的問道,“公主真要養為面首?”
雒妃瞥了她一眼,“秀色可餐。聽曲養眼不成?”
鳴蜩趕緊點頭應下,“成的,成的。”
只要不真是找面首,公主就是想讓那等小侍學貓做狗,都是可行的。
不過兩個時辰左右,一行人就回了京城,雒妃徑直到公主府,與皇帝在外皇城分道揚鑣。
她一進門,首陽就湊上來道,“公主,容州那邊送來一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