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道,“聖人,臣曾聽聞,這普陀寺後山,有一戒律崖,專是關押犯戒的佛門中人,而在崖底,則流放了一些窮兇極惡的大奸之徒,臣以為,這是個好去處。”
玄明眸色一厲,他撩起眼皮看了秦壽一眼,還是嚥下了想說的話。
得舍卻是知道這戒律崖的厲害,他跪著爬到玄明面前,哀求道,“師父,弟子知錯了,弟子知錯了……”
他說著,見眾人無一人與他求情,他居然手一揚,就指著司馬初雪道,“是她勾引弟子的,弟子一直記得清規戒律,可她百般引誘,時不時上山擾弟子清修……”
“住口!”
息潮生與司馬初雪同時喝道!
息潮生瞥了眼司馬初雪,見她整個人搖搖欲墜,面色蒼白,起先撐著的那點強勢再不復見,彷彿得舍的一句話就讓她徹底的崩潰了。
“得舍,你怎能這樣說我?你怎麼……”司馬初雪愣愣看著得舍,彷彿很不明白。又好似覺得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息潮生不太意外,總是在生死麵前,再是重要的也可以變的無足輕重了。
他順勢道,“將得舍關押戒律崖,此生不得出半步山門!”
這便是將得舍關到死的境地,玄明雙手合十,稱頌了聲阿彌陀佛,應下了。
司馬初雪與得舍的下場已定,息潮生便衝雒妃點頭,一行人出去了,只留了他身邊的太監在廂房裡,非得親眼瞧著司馬初雪了斷了才行。
院子裡,司馬太君早候著,她見息潮生出來,率先開口道,“聖人,老身教導無方,請聖人治罪!”
說著,她竟鬆了柺杖,就要與息潮生跪下。
息潮生也不去扶。一應等她跪,他冷冷瞧著,“太君,覺得這罪要如何治?”
司馬太君一愣,心裡念頭卻轉的飛快,一瞬間,她忽的就明白了皇帝想要的是什麼了。
她心頭驟起悲哀,那是窮途末路的無望,她深深的伏跪下去道,“司馬家自來對聖人忠心耿耿,君若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以,一應但憑聖人說了算。”
這話,便是將司馬家整個都架到了火上來烤,可為了保全家族希望,司馬太君不得不如此。
息潮生想了想,當前半步,彎腰將司馬太君親自攙扶起來,“朕從不懷疑司馬家的忠心,朕知道,司馬家就從不會讓朕失望的。”
司馬太君忙不迭地點頭,“司馬家歷經三朝,卻致今日醜事,所以家中規矩不嚴,如何為師?還請聖人恩准,司馬家該致仕了,不過,即便司馬家不再朝堂,那也是忠心於聖人。”
老太君更是心狠。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在這風雨飄搖的關頭,想抽身而退,隱忍下來,保全家族根本。
但息潮生如何肯,四大家族,少了司馬家,又誰來掣肘上官家,故而他拍著老太君手背道,“太君莫慌,朕明白著,如今朕下年還及冠親征,少不得還要司馬家的輔佐,故而,朝堂上,怎能少了司馬。”
太君踟躕半晌,有司馬初雪這樣的醜事被皇帝拿捏著,她也只好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
總是家族尚且倖存,再是如何都好說。
這當,親眼瞧著司馬初雪嚥下最後一口氣的太監出來,在皇帝耳邊低聲回稟,息潮生臉上出現不忍的神色,“太君,將皇后領回去吧。”
對這樣的皇后,卻是不能入皇陵的,且他也不會再認下。
第139章 公主:洗乾淨了再來
蓋因司馬初雪做下的醜事,司馬家終於像皇帝低頭。
多了司馬家,就相當於朝堂之上大半的文官,都是站到了皇帝這一邊,如此才有底蘊與上官家博弈。
事一了,雒妃一行人便沒在普陀寺多呆,第二日一早,就欲下山回宮。
與來時不同,這下山之路,雒妃卻是坐著軟轎下去的,甫一下山,她一眼就瞧見了自個的金輅車。
皇帝笑道。“想著蜜蜜多半不習慣坐旁的馬車,故而朕將金輅車一併帶過來了。”
雒妃仔仔細細地望著息潮生,見他眼底並無難過之類的情緒,遂甜甜笑道衝他道,“謝謝哥哥。”
末了她還抓著他龍袍袖子,小女兒般嬌嬌地搖了搖。
息潮生哪裡不曉得她是在擔心,欣慰地摸了摸她柔軟髮髻,“去吧。直接回公主府,就莫與朕再進宮了,旁的事,不用你操心。”
雒妃乖巧地點頭。這才轉身踩上凳子進了金輅車。
才撩白紗,半隻腳都還在外面,她就發現秦壽不知何時已經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