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平西侯府就不需要本王這個傀儡了麼?”
二者之間互相利用,本就誰也離不了誰。
沒有一個能夠扶持的皇子,平西侯還能謀反不成?
要說他捨不得平西侯府的支援,那平西侯只會比他更不捨得,一個控制了多年的皇子。
更何況是在太子初廢,這個關鍵的時刻。
他絲毫不擔心,平西侯會輕易出手。
要是真那麼在乎汪若霏這個女兒,他也不會搜尋到半夜,就自行下山去睡了。
說到底,他是平西侯的棋子,汪若霏也不過是平西侯的棋子。
一枚有血緣之親,更可靠,但也更無用的棋子。
賢妃的營帳之中,聽著寧王的腳步聲慢慢遠去,兄妹二人對坐在桌旁。
平西侯緩了緩聲音,“看來,你還是養了一匹喂不熟的野狼……”
賢妃一時驚慌,不顧宮人在帳中,連忙起身要行禮。
平西侯一把架住了她的臂,朝一旁看了一眼。
隨即他低聲道:“娘娘,記得你自己的身份。”
這可不是在平西侯府,她貴為賢妃,豈能對一個侯爺行禮下拜?
賢妃這才坐了下來,一臉自責與惶恐。
“兄長,你說,他是不是知道當年寧才人的事了……”
平西侯瞪她一眼,嚇得她連忙停住了話頭。
“別胡說,寧才人的事情塵封十年,當年的寧王才幾歲?他不可能知道的,要是知道,也不能在你膝下任打任罵這麼多年了。”
說著不禁嘆了一聲,“本侯沒想到,你能把他教得這樣好,活像是平西侯府的嫡傳。早知道他這麼有慧根,就不該讓你對他那麼狠,也該裝個慈母的模樣。”
慈母這個詞,平西侯會說,自己卻也沒經歷過。
在平西侯府,沒有什麼父慈子孝,只有利益相關。
單從府中常用的糕點,便可見一斑。
不加糖也不加油鹽,清清淡淡,冷冷冰冰。
要讓在平西侯府長大的賢妃,在寧王面前扮演一個慈母,的確不太可能。
賢妃聽著平西侯的話,內心卻沒有鬆懈下來。
寧才人是她心中的一個噩夢,這個噩夢,這麼多年從未醒過……
當年的賢妃還是汪美人,和寧才人同住一宮,關係親厚。
寧才人生得美貌動人,和當年的蕭貴妃不相上下,兩個人都很得聖寵,膝下還育有皇子。
要說誰更得寵一些,那還真說不好。
兩人這麼平分秋色,後宮一眾嬪妃寶珠蒙塵,便對她們都產生了嫉妒之意。
尤其是賢妃。
她在一次歸寧省親之時,被平西侯府的老侯爺冷冷地罰跪在地上,質問她為何不得寵。
賢妃訥訥道:“是因為我生得不如她們兩美貌,我也沒懷上聖上的龍子,除此之外,我沒有比不上她們!”
容貌是天生的,勉強不得。
但是其他的方面,平西侯府的女子永遠不會輸給旁人。
老侯爺朝她冷笑了一聲。
“你不是不美貌,你是蠢,愚蠢如豬。我們平西侯府,不需要一個豬一樣的女子……”
這一次歸寧省親之後,她就徹底明白了自己該怎麼做。
那一夜,正逢聖上召蕭貴妃侍寢,寧才人在自己宮裡,穿著寢衣卸妝歇息。
忽然,有宮人尖利的聲音響起,大聲呼喊著抓刺客。
嬌弱的寧才人躲在床底下,直到聖上聞訊趕來,同住一宮的賢妃眉頭微蹙,似有難言之隱。
最後,她指著寧才人道:“宮女看見,那個刺客是從寧才人寢殿竄出來的……”
寧才人懵懂地搖搖頭,“臣妾未曾看見什麼刺客,只是聽見聲響就躲在床底下了。”
聖上的目光從疑惑,轉為深深的懷疑。
而後搜查寢宮,發現男子的衣裳鞋襪,還有粗陋的春宮圖……
聖上一下子就全都明白了,雷霆大怒,命人將寧才人關押在寢殿之中。
那一夜,寧才人的寢殿忽然失火,所有人都看見,她在大火之中婀娜的身姿。
“寧才人她,她畏罪自焚了……”
賢妃跪在聖上面前,哭著稟報。
她用帕子抹去面上的淚痕,也抹去了,自己那一抹笑意……
那之後,聖上將寧才人所生的三皇子,養在了賢妃的膝下,遷居掖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