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方才還在用玉鑷小碟優雅食用著爆汁殼蝦的窈窕淑女,將那大酒樽裡的烈酒一飲而盡,這樣還不算,飲幹後,將那樽口向下嫻熟地倒了倒,以示喝得滴酒不剩。
再看她那面色,依舊從容嫻雅,倒不是王駙馬那般的狼狽。
這等豪邁之氣,竟是如同麾下分食炙烤豪飲的將士一般,樂平公主恨恨地瞪了尉遲飛燕一眼,而皇后微微皺起眉頭,倒是齊帝霍允眼露激賞之色,只覺得兒子果然是好眼力,竟是挑出個這麼毫不扭捏的侯府遺珠,當真是有些意思!
一場宮宴之後,驍王別過父皇母后,便是帶著飛燕先行離宮。沒出宮門前,尉遲小姐的腳步尚且算是穩妥,可是除了宮門要上馬車之際,竟是腳下踩空,差點摔在地上。
幸而驍王在背後及時伸出大掌,扶住了她的纖腰,再微一用力,將她提上了馬車。
也不知這霍家弄來的是勞什子的酒液,真真是驢才能飲得下的!幸好她方才靈機一動,偷偷扯了幾片具有醒酒功效的涼樹葉子,藉著衣袖遮臉之際墊在了自己的舌面上,才算抗住了那酒液初入喉間的刺激。
可是這酒的後勁實在是太大了!饒是尚有些酒量的飛燕,苦苦支撐到現在,也覺得酒意上湧,拍著胸口,衣袖捂嘴打了個重重的酒嗝。
霍尊霆的嘴角似笑非笑,便是伸手散了散車廂裡難聞的酒氣。他不這樣還好,如此做作倒是有些惹惱了酒勁正在起伏的尉遲小姐。
她放開了捂嘴的素手,伸手便是一把將驍王一把扯了過來:“二殿下不是……不是說民女身上有異香嗎?怎的就不聞了,來!且要好好聞聞,再容民女告知制香的法子……”
驍王的深眸閃了閃,薄唇輕輕上翹道:“哦?難道真有奇法?”
飛燕扯不動驍王,便是累得半靠在了他的身上,自己又扯了衣領,作痴迷裝地聞了聞這滿身的燒烤油煙味道:“要……要制此奇香,先取新鮮的豬大腸三副!切記!不可洗得太淨,失了本真的味道,再取熱碳灼燒,倒上一罈子劣酒搗碎了調拌均勻……哦,對了,更是少不得那鄉野之人的滿身粗氣……”
驍王聽到這,微微低下頭,捏住了飛燕纖細的後脖頸問道:“小姐所言的鄉野粗氣,可是這個味道?”說著,便低下頭來,狠狠地鉗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口。
第16章
烈酒鼓譟著飛燕的耳內嗡嗡作響,當驍王的薄唇突然附著過來的時候,只感覺他的唇舌都是清涼一片,因為醉酒而遲緩的腦子如燒滾的開水胡亂地翻騰。她被那長驅直入的唇舌糾纏得喘不過氣來,勉強從他的懷裡抽出了手,猛地抬起重重地打在了他的俊臉上……
驍王被拍得臉頰微紅,卻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只是順著力道將這醉酒的美人兒壓在了自己的身下,稍稍鬆了糾纏的唇舌,抵著她的香唇語道:“不愧是前朝的大家閨秀,果然是貴氣逼人,吐氣如芳,只是膽子倒是被酒撐得大了,看得清嗎?本王是誰?竟是敢上手了?”
尉遲飛燕酒勁上湧,圓瞪著鳳眼兒,掙扎著還要再打,嘴裡嚷道:“打得便是霍尊霆你這混蛋……唔……”
剩下的話語再次被那男人之口封住。
飛燕從來沒有被男人這般無禮對待過,那強行與她糾纏在一處的舌頭大力翻攪,活脫便是許久沒有進食的食人猛獸,盡情地享受著誘捕得來的小獸,甚至那大掌也甚是不規矩,隔著柔軟的布料去撫弄著她胸前的豐滿……
飛燕被揉捏得甚是難受,氣極了便張口狠狠地咬住了霍尊霆的舌頭……
宿醉了之後,便是頭痛欲裂之感,隨之而來的還有無盡的彷徨。眼睛腫痛得也有些張不開了。飛燕軟軟地躺在錦被裡,茫然地看著四周。
如此這般的宿醉已經是許久沒有經歷過了,記得上次酩酊大醉還是二年前,白露山下求醫時,雖是年少而深諳兵法,卻不大懂人心險惡,結果路途上與人鬥氣拼酒,險釀慘劇,若不是當時樊景及時趕到,就要被歹人擄掠了去。從那以後,便是許久未曾沾染酒水了。
飛燕酒量尚可,可若是真喝醉了,卻總是想不起醉酒後發生的事情。就好比這次,倒是記得那霍尊霆將她抱上馬車後強吻,可再然後的事情卻是一時都是記不得了。
想到唇舌糾纏那一幕,飛燕騰得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綢緞的睡衣,低低叫了一聲,捂著炸裂開的頭部復又倒在了枕榻上。
就在這時,有侍女走到帷帳旁,輕聲問道:“小姐是否要起身了,奴婢已經備了溫水給小姐淨身。”說話的這個小侍女命喚